■高振
有风吹过的戈壁,
看不见一棵树的影子。
尘埃喧嚣着,浮在半空。
经年的芦苇扎根白色的盐碱地,
芦花斜举,
衬托着秋的苍凉。
我站在绿皮火车的窗,
任凭瞪大了双眼,
也找不到一点你的过往。
“来,这儿风烈,喝一杯新疆的老酒吧。”
颤抖的浊酒中,
终于明白,
那旋转的风车是你给我的舞姿,
那遍野的金黄是你为我而穿的盛装;
那戈壁的喧嚣是你的一骑绝尘,
那候鸟的南归是对远方爱人的探望。
就连那些枯死的胡杨,
也生生死死三千年,
不声不响,
站成一副坚韧不屈模样;
伴着那矮矮的几棵,
沙枣花香。
若没来过,就无所谓远方;
若没离开,就无所谓故乡。
今晚的火车,
穿行在夜幕低垂的戈壁滩,
朝着不周山方向;
飞驰而过的是龟兹、高昌……
记得,
有那么一个晚上,罗布泊旁,
帐内一灯如豆,
辕外天马蹄染秋霜。
记得,
有那么一个地方,丝路繁忙,
“西北之美者,
璆琳琅玕焉。”
夜风渐凉,
窗玻璃雾气袭上,
一根手指划了又划,
霞光射进来,
轮廓却是你的模样。
这个深秋,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中国科学报》 (2017-10-13 第7版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