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潘锋
有人说，创业是勇敢者的事情，这些勇敢者在过去就是社会上没有地位的人。如果用这句话来描述百泰生物药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白先宏，只说对了一半。对于年近五旬才选择创业的白先宏来说，他符合“勇敢者”的称号，不同的是，白先宏并不是“在社会上没有地位的人”——他曾是国家部委的司局级干部，担任过原国家科委社会发展司副司长、中国国际科学中心总经理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技术经济选择专家委员会主席等职务；在科技部中国国际科学中心工作期间，他曾率团访问古巴，与古巴合作完成了在中国的第一个鼠源单克隆抗体药的注册。
正是几次古巴之旅让白先宏对当地先进的生物技术有了一定了解，并见识到了单抗药物的神奇疗效。于是1998年，白先宏成立了中国首家专门从事抗体药物研究的中古合资企业——百泰生物药业有限公司（简称“百泰”），并在科技部国际合作项目和重大新药创制计划支持下，研制出我国首个基因重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药物——泰欣生，不仅让肿瘤患者看到了新生的希望，也掀开了我国抗体药物发展史的全新篇章。白先宏因此获得古巴卡斯特罗主席亲自颁发的“友谊勋章”。
抗体药物是生物医药中发展最快的领域，其市场规模正以每年25%～27%的速度增长，自上世纪末至今，仅十余年时间，就已成为销售额超过600亿美元的新兴产业，并成为推动生物技术产业发展的主导力量。据了解，抗体最早是通过将小鼠免疫细胞与肿瘤细胞融合获得的，但人体免疫系统对此类抗体会产生排斥反应，不能大量应用于人体。要研发单抗药物，首先需要攻克抗体人源化技术瓶颈。
白先宏介绍，人源化技术的难点在于它需要对微观的抗体分子进行定向改造，使之成为极其接近人体自身的抗体分子，其中涉及到基因工程、细胞工程、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计算机科学等多种学科。抗体是由上千个氨基酸构成的复杂蛋白质分子，而任何氨基酸的改变都可能影响蛋白质结构活性，因此需要不断进行实验求证。正是由于技术难度大，全球真正掌握抗体相关核心技术的公司为数不多。
尽管百泰成立之初无资金、无人才、无设备，但不服输的白先宏并未因此放弃逐梦的步伐。经过5年最艰苦的磨难和锤炼，2005年，百泰终于拿到了泰欣生的新药证书。但上天并没有因此垂怜百泰，产业化的难题接踵而至。白先宏表示，与中药、化学合成药批量生产不同，生物制药的实验流程要想转化为量化生产，就必须对厂房进行严格的规划和建造，使其达到实验室特定的条件，其中过程同样需要跨越巨大的技术难题。
经过整整8年的奋斗，2008年4月百泰打造的国内第一个人源化单克隆抗体泰欣生终于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正式上市。泰欣生是国家一类新药，也是世界上第三个被批准用于治疗实体瘤的抗体药物。它进入人体后可以靶向命中“目标”癌细胞，对正常细胞影响较小，因此，一上市就被生物医药界冠以“生物导弹”的美誉。白先宏介绍说，泰欣生的人源化程度高达95%以上，主要用于治疗表皮生长因子过度表达的癌症，对鼻咽癌、头颈部肿瘤、神经胶质瘤、结直肠癌、胰腺癌、食管癌、非小细胞肺癌等多种实体瘤具有较好的疗效，生存获益显著，不良反应轻微，具有较高的临床应用价值和广阔的市场前景。它的问世，不仅填补了我国人源化单克隆抗体药物领域的空白，还结束了国内抗体市场一直被国外垄断的历史。
据悉，目前全球仅强生、罗氏、拜耳等少数几家公司有上市的单克隆抗体药物，而百泰正是其中之一。在研制泰欣生的同时，百泰还自主设计建造了我国第一条全自动大规模哺乳动物细胞灌流培养系统，不仅填补了我国在此领域的技术空白，使我国哺乳动物细胞培养技术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也使我国第一次在大规模动物细胞培养药物生产领域拥有了自主工业技术产权，大大提高了我国生物医药的产业化水平，对我国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近年来，在继续扩展泰欣生治疗领域的同时，百泰也紧锣密鼓地研制一批新的产品，主要包括EGF疫苗、抗CD6抗体、抗CD3单体等。白先宏透露，EGF疫苗用于治疗非小细胞肺癌，它免疫人体后，能够抑制肿瘤细胞增殖，实现上皮源性肿瘤的治疗，这也是全球第一个能成功通过主动免疫作用的肿瘤治疗性疫苗。抗CD6抗体主要用于治疗银屑病和类风湿性关节炎，抗CD3单抗则应用于器官移植手术的抗排斥治疗。
目前，百泰已成为国内领先的生物制药企业，也是国内两大抗体生产企业之一。但白先宏并不满足，他的目标是要将百泰打造成中国的基因泰克（美国著名的生物医药企业）。除继续致力于抗体新药研发、人才队伍建设之外，百泰于2011年成功运行目前世界规模最大（单体发酵规模达到2500L）、技术先进、设施完善的哺乳动物细胞灌流培养系统，实现年产抗体70公斤、产值达50亿元，使我国在哺乳动物细胞培养规模、技术水平等方面均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目前，百泰正在筹建4000升发酵罐生产线，预计2013年年底投入运行，届时百泰将在灌流技术领域再创新高。
“十二五”规划明确指出，要大力发展生物医药，使其成为支柱产业，这也意味着，白先宏和他领导的百泰，将会迎来大好的发展契机。百泰将斥资3亿元打造抗体工业园区，集聚50~100家产业关联、配套发展的中小企业一同入驻工业园区，进而建立一个中国的抗体制药产业基地。年轻的百泰将继续秉承“风险、和谐、创新、卓越”的理念，不断为社会奉献最先进、最优异、价格最实惠的抗体药物，与大家共同见证中国生命科学和生物医药的崛起！
《中国科学报》 (2013-01-01 第43版 专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