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映射图：扣分情况实时地反馈给考生。这是前6位同学的扣分情况。
■李毅伟
“走，你跟我去见我们领导。” Y同学对主监老师说道，语气中带着命令的意味，主监老师自然不理那套，告诉这位学生，如果对考场处置不服可以找教务处。于是，这位学生便要求主监老师留下姓名。主监老师指了一下装试卷用的考试袋，那上面有主监的名字。Y同学抄了名字，径自走去……
这是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下午“成型102207H”班《理论力学》考场上的一幕，当时考试刚刚结束。
话说从头。考试开始前约20分钟，主监A老师抱着试卷走进考场，凭着多年监考的经验，A老师很清楚，为了严肃考场纪律，必须在一开始声明规矩。A老师开始声明考场纪律，其中一句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考试时脑袋偏转不能超过45度，否则按违反考场纪律对待。”A老师顿了一下：“我没有带量角器，如果偏转40度，也可能判为45度，建议同学们尽量不要偏转脑袋，届时专心答题。”A老师后面这句的效用在于让考试的学生特别注意他们的姿势，以免让监考老师误会。A老师继续：“待会将把同学们的座位映射到黑板上，有违纪情况的会当场作出标记，并在卷面上扣除一定分数。”
根据多年的监考经验，A老师总结了一套手段：当场在卷面上扣除分数，对于那些“准作弊”或“准违纪”行为可以给予一定的制约，防止其继续发展而导致严重后果。根据经验，考场上其他酝酿作弊的同学看到有人被扣分数后就会收敛很多，有些同学看到没希望，也就只好放弃作弊计划。
按照通常的规定，若发现学生夹带或作弊，监考老师可以撕掉卷子，把学生赶出教室，并把相关情况通报给教务处，由教务处对这类学生作进一步发落（通常不多；但一旦有，处置将会很严厉）。换句话说，那些条条框框有很强的刚性，而学生的不规范行为有不同的程度，按规定办其实也要做些拿捏。
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是特别严重（如换卷子、替考），很多老师都采取警告的做法，不会把学生赶出去；对于夹带也只是收走。但这套做法对老油条们不管用，特别到了考试快结束或交卷子的时候，考场秩序很容易失去控制，互相偷看答案的情况会很普遍。另外，一旦教务处介入，学生麻烦会很大，老师也要多道手续，所以大多数老师都选择不给自己添麻烦。这样，对于考场的控制总体而言处于较松的状态。一方面，对于那些“准作弊”或“准违纪”行为没有办法处置，仅仅警告其实效果不明显；另一方面，监考老师抓作弊也会有心理压力，有时还会受到来自学生的威胁。这样，按照违规程度在卷面上扣分的办法，既留有余地又使其付出一些代价，是一种折衷的处理办法。
考试进行到中场，A老师看到一位同学隔着两栏座位中间的走道，将手长长地伸过去（这位同学就是那位前面提到的Y同学），另一位同学则将手伸过来。这还了得！A老师分别给两位同学的卷子上面写上“扣10分”。这位Y同学有些不服，声明是他主动叫另一位同学，A老师不予采信。过了一会，Y同学起身交卷子，走到A老师面前，要求把他们中至少一位同学卷面上写的“扣10分”划掉，未获同意。Y同学跟A老师争辩，考场秩序受到影响，这时另一位同学（班长）将其带卷子拉回座位上。未几，Y同学交了卷子离开考场。过了一会，副监老师走出考场去接电话。不一会儿，A老师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出门一看原来是Y同学正在跟这位老师说着什么，声音不小。A老师令其不得喧哗，副监老师也重新回到考场。过了一会，又听到外面出现喧哗声，出门一看，又是这位Y同学，这回是对着两位巡视考场的老师讲情况（这两位来自教务处）。这两位老师进入考场，看到考场秩序很好，离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A老师将黑板上的内容用手机拍了照片，又对考场拍了照片，将考场情况概括地作了记录，填到监考单中，并向考生声明单子将送到教务处。（一般而言，这种折衷处理属于考场控制的手段，是为了保证考场的秩序和相对公正，不预期教务处的介入。不过这次看来例外：Y同学的努力已经使得教务处不得不介入。）
就这样，考试结束了。Y同学从教室外走进来，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A老师在去往教务处的路上接到电话：“监考老师没有权力在卷面上扣分。”电话中传来这样的话。到了教务处，负责人恰好就是上面提到的两位巡视老师之一，姓Q（音）。看了监考报告单，Q老师认为写得太笼统，他们无法处置。两厢自然先是一番争论，A老师提出他的那套办法应当在全校范围推广，Q老师则认为按已有规定办即可。后来Q老师强调，认可A老师的认真，但教务处介入，必须将（这次抓住的）8位同学的具体情况列出，按照教务处的办法解决。由于试卷已经装订，这就比较麻烦。最后Q老师提议可以给相关教研室主任打电话，待A老师到达彼处，他给联系，然后拆卷子，以便把涉及卷面上扣分的同学信息和考场情况对应起来。这样，花了一个小时，将教务处要求的情况写好，按Q老师建议填写到了监考单的背面，另由其他人交给教务处处理。
故事还没有结束，这里把结局交给人们去预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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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学报》 (2012-01-19 A3 网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