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优先考虑实验室安全并不会影响研究效率。这是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日前公布的一篇论文的主要结论，该文已被《研究政策》接收。安全专家谨慎地认为，这一结果可能有助于支持进一步的文化和制度变革，以解决学术界糟糕的实验室操作问题。

“安全做实验并不妨碍科研。科学家们需要看到这一点。”未参加这项研究的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有机化学家、加州大学实验室安全中心执行主任Craig Merlic说。

近年来，一些实验室事故导致年轻科学家重伤或死亡，从而引发担忧。尽管如此，有些人依然对实验室安全不以为意，甚至认为这与在实验室完成工作相悖。

“人们普遍认为，对实验室提出的安全要求越多，研究产出就会越少。”论文合著者、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经济学家Alberto Galasso说。2012年的一项调查显示，许多科学家认为实验室安全是一件“麻烦事”。这种观点通常会导致不安全的劳动实践。例如，美国化学会2010年的一项调查发现，70%的教师、59%的专业人员和52%的研究生“经常”或“偶尔”独自在实验室工作，而这正是安全专家反对的。

为调查生产力和安全之间是否真的存在这样的权衡，研究人员研究了一场悲剧前后的出版模式，它使人们对实验室安全的看法和实践发生了大规模的剧烈变化。这场悲剧发生于2008年12月29日，23岁的Sheharbano Sangji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化学实验室工作时因使用的一种试剂突然起火，最终导致死亡。

作为回应，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整个加州大学系统彻底改变了安全政策。Sangji去世后成立的加州大学实验室安全中心的研究项目经理Imke Schroeder表示，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第一次在全校范围内对所有实验室进行了检查，而不是对个别实验室进行临时检查；对防护设备和化学品的使用也制定了更严格的规定。Schroeder补充说，其中一些转变是文化方面的。Sangji的实验室负责人因该事件被刑事起诉，表明教授们可能要对实验室事故承担个人责任，更多人开始将实验室安全视为自己重要的事情。

这项新研究的作者根据Web of Science（一个学术文章目录数据库）的记录发现，在这些变化中，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600个化学实验室的出版效率并未受到影响。该团队同时研究了实验性“湿”实验室和计算性“干”实验室，他们认为“干”实验室不会受到安全政策变化的影响。以2004年至2008年改变发生前的发表率为基线，作者发现，相对于“干”实验室，“湿”实验室在2009年至2017年间发表研究的平均速度与改变发生前相同。

然而，在实验室决定使用什么化学物质方面，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更严格的政策产生了影响。作者通过分析SciFinder（一个专有化学数据库，记录与期刊文章相关的所有化合物）的数据，发现一些以前使用危险化学品的实验室在2008年后转向使用更安全的化学品。

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工程、物理科学和工艺技术分部主席、化学安全专家Frankie Wood-Black说，这项研究可以帮助建立更加安全的学术实验室。她说，“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我们听到了关于生产力完全相同的争论”，但这样的研究有助于说服负责人制定比学术界现有规则更严格的安全措施。

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乐观。非营利性安全和科学教育组织——实验室安全研究所创始人兼名誉主席James Kaufman说，这项研究是有用的，但他不确定能否说服研究人员改变他们的行为方式。Kaufman说：“我认为，总的来说，人们可能无动于衷。”根据他的经验，当涉及改变危险行为时，“人们往往不会被事实所左右”。

Kaufman说，资助机构、专业协会和大学需要考虑安全以及他们的招聘、奖励决定。“安全工作必须成为就业和学习的基本条件。”他说，必须改变对年轻学生的教育，这样他们才能在安全的环境中取得进步。

“归根结底，科学家需要明白，好的科研是安全的科研。”Merlic说，“安全不会阻碍研究。”（文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