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生物学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David Sabatini，今年4月辞去麻省理工学院（MIT）生物学终身教职。此前，他已因性行为不端指控失去两家研究机构的工作。

4月底，有消息称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准备聘用“被赶出”MIT的Sabatini。

消息一出，立即引发巨大争议。数百名学生、教职工、博士后走上街头，高举反对标语，向纽约大学医学院表达抗议。

反对者的呼声打碎了Sabatini再就业的机会。5月3日，纽约大学格罗斯曼医学院院长Robert Grossman在邮件中表示，经仔细和彻底考虑，Sabatini和院方共同做出决定——Sabatini将不会加入医学院。

聘用“性骚扰”者？

最先对聘用一个因性骚扰罪名被逐出MIT的人感到不安的是纽约大学医学院的众多教职工。在他们看来，学校的这一做法传达出对性骚扰的容忍。

截至4月29日，已有600多名医学院校友、108名现任教职员工及超过360名外科学家、学生等，在寄给院长和副院长的反对信中签名。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职工表示，“性骚扰这一指控非常严重！如果聘用了他，是否就意味着将来任何学生挺身而出举报教师的不当行为，都将无济于事？”

纽约大学知情人称，Sabatini的聘用得到了Grossman的支持。Grossman谴责了所谓的“抵制文化”。他在发给教职工的邮件中写道，“学术界何以容忍这种行为？匿名指控者可以随意贬低一位同事的科学工作和私生活，即使他们毫无证据。”

与此同时，也不乏Sabatini的支持者为他奔走发声。

一些Sabatini实验室现在和曾经的成员，联合起来为一封支持他的信件征集匿名签名。在这封信中，他们声称“从未听说或经历过实验室的任何虐待行为，更从未目睹任何性骚扰行为”。但这一征集匿名签名的行为遭到了公开拒绝。

“我不会签字的。”布罗德研究所的计算生物学家、曾在Sabatini实验室做博士后的Anne Carpenter在推特上写道。在Sabatini提起的诽谤诉讼中，他以Carpenter如今成功的职业生涯为例，试图证明其实验室中的女性并未处于不利地位。对此，Carpenter回应称，Sabatini的逻辑“令人震惊”。“我的成功并不能证明他的清白，更不能证明他在实验室里平等对待女性。”

风波缘起

Sabatini于1997年获得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博士学位，后进入Whitehead研究所，这是一家隶属于MIT但财政独立的研究实体。2002年，Sabatini加盟MIT。由于在癌症、糖尿病和衰老等方面的研究成果斐然，Sabatini获得了很多荣誉奖项，2016年，年仅48岁的他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

2021年8月，一家外部律师事务所进行的调查发现Sabatini涉嫌性骚扰行为，这严重违反了Whitehead研究所的政策规则，Sabatini因此被迫离开。

与此同时，一直以来为Sabatini实验室提供资助的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也表示因其违反工作场所行为规范，而予以解雇。

两个月后，Sabatini对Whitehead研究所、研究所主任Ruth Lehmann及那位声称遭其性骚扰的女性提起了诽谤诉讼。Sabatini声称该女性与自己是婚外情，在他明确表示结束这段婚外情后，对方因纠缠未遂，转而举报他性骚扰。

之后，这名女性提出反诉，认为“Sabatini的诉讼既愚蠢，又充满报复性”。MIT也作出反应，一些校方高层提出撤销Sabatini的职位。而后，Sabatini选择从MIT辞职。

美国曾“开除”涉性骚扰院士

Sabatini并不是唯一因“性骚扰”指控身陷风波的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

2021年，成立158周年的美国国家科学院首次“开除”院士，被除名者是著名天文学家Geoffrey Marcy。Marcy的名字在天文学界如雷贯耳，是在太阳系外发现行星最多的人。据统计，前100颗太阳系外行星中的70颗都是他和合作者共同发现的。

距离Marcy失去院士头衔不到一个月，美国国家科学院又以同样原因将著名进化生物学家Francisco Ayala从院士名单中除名。

对此，美国国家科学院女院士Nancy Hopkins表示，人们过去往往持有“如果他是伟大的科学家，我们什么都能忍受”的态度，她已经受够了这种论调，而现在令人欣喜的改变正在到来。（马静 李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