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建民 徐培培 凌茜

近年来，我国从上到下都在破“唯论文”的顽瘴痼疾。不过，破“唯论文”不等于“不要论文”，因为破的应该是“唯”而不是“论文”。从长时间尺度的宏观统计来看，高水平论文发表数量对于衡量一个学科和机构的学术水平来说，仍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今年正值我国“十四五”规划的开局之年。我们全面回顾并总结我国高校走过的科技创新发展历程和成败得失，可以使未来的发展思路更清晰、发展目标更明确、发展步伐更稳健。

为此，我们专门就我国高校（不含港澳台地区高校）2011至2020年发表在《细胞》《自然》《科学》（以下简称CNS）这三本顶级期刊上的论文情况进行了调查，以期从该视角勾勒出我国高校在“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强化基础研究，实现前瞻性基础研究、引领性原创成果重大突破”方面所取得的进展。

10年间CNS总发文数增长4.85倍

从总发文量来看，近10年来我国高校CNS发文数量增长明显。2011年，我国高校CNS发文总数为60篇，2020年总发文数则达到了351篇，10年间增长4.85倍（见表1）。

表1 我国高校CNS文献数量及期刊分布

从世界份额的变化角度来看，2011年我国高校CNS总发文数仅占世界CNS总发文数的2.93%，但到2020年时，这一比例提高到了15.42%，增加了12.49个百分点（见图1）。

图1 我国高校CNS文献数量及占同期CNS总文献数比例

10年间作为第一机构发文增长超10倍

2011至2020年我国共有230多所高校在CNS上发表过文献，其中发文量在200篇以上的高校有3所，分别是清华大学（316篇）、北京大学（263篇）和中国科学院大学（231篇）。

从院校层次和院校数量的增长角度看，发文机构中的“双一流”高校数量，由2011年的30所增加到2020年的69所；非“双一流”高校的数量，由2011年仅有12所增加到2020年的71所（见图2）。

图2 2011至2020年在CNS上发文的院校数量统计

从发文数量看，“双一流”高校CNS总发文数由2011年的56篇增加到2020年的319篇，其中作为第一机构的CNS发文量由10篇增加到101篇，增长超过9倍。非“双一流”高校CNS总发文数由2011年的9篇增加到2020年的140篇，其中作为第一机构的CNS发文量由2篇增加到23篇，增长超过10倍（见图3）。

图3 “双一流”高校和非“双一流”高校的CNS发文数量比较

当然，如从国际范围看，我国高校与世界顶尖高校的差距还很明显。比如，在世界一流顶尖高校中，2011至2020年哈佛大学的CNS论文约为3000篇，麻省理工学院的CNS论文约为1900篇，因此差距仍然不小。

与美国科研合作最频繁

近10年来，我国高校共与150多个国家（地区）开展了科研合作，从2011年的约40个合作国家（地区）发展到2019年约130个合作国家（地区），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也与约120个国家（地区）合作发表了CNS文献。

与我国高校合作CNS文献数超过100篇的国家有14个，其中与我国合作最密切的是美国，共计合作了1260多篇（见图4）。和我国高校合作较多的国外高校主要有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等（见表2）。

图4 和我国高校合作发文最多的国家

表2 和我国高校合作较多的部分国外高校名称

部分领域向“领跑和主导”转变

第一机构一般是科技论文初稿的主要完成人和课题的具体实施人，而通讯机构一般是主要学术思想的提出者和课题的总负责人，是科研的主导者。2011至2015年，我国高校作为通讯机构的发文总数都小于或等于作为第一机构发文的总数，但从2016年起，我国高校作为通讯机构发文的总数则已明显超过作为第一机构的发文总数，且二者之差还有明显扩大趋势（见图5）。这显示出我国高校自2016年以来在国际科技合作中的主导地位已迅速增强，不少科学合作正在从以前的被动式、参与式转变到主动式甚至是主导式。

图5 2011至2020年我国高校作为第一机构或通讯机构的发文量及占比

材料科学、物理学等发文占较大比例

我国高校在CNS上的发文量较多的领域是分子生物与遗传学、物理学、生物与生物化学、化学、地球科学、材料科学、微生物学等。其中，分子生物与遗传学发文量最多，将近700篇；其次是物理学，约280篇。但从我国高校各学科发文数量在世界上的占比来看，材料科学的占比最高，达到了15.91%，已占据世界较大比例（见图6）。

图6 2011至2020年我国高校CNS发文的学科分布

被引强度超过CNS三大刊本身影响因子

课题组借鉴科技部高技术研究发展中心副研究员墨宏山定义的国家(或机构)论文被引强度（NCI）的概念，分别计算了我国全部科研机构以及高校2011至2020年在CNS上发文的论文被引强度，并将其与CNS期刊自身影响因子做对比（见图7）。

结果显示，无论是我国全部科研机构还是高校，2011至2020年发表的CNS文献的NCI总体上都不断上升，而且近5年来的NCI都大于期刊自身的影响因子。这表明，至少是近5年，我国科研机构发表的CNS文献的整体影响力已经达到了CNS期刊本身代表的水平，对期刊起到了正贡献。

图7 我国全部科研机构和高校在CNS 上发文的被引强度

（本期内容由杭州电子科技大学中国科教评价研究院汤建民教授团队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