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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新闻》:“985”“211”停招之后 |
只是不再进入新学校,“985工程”和“211工程”仍在继续 |
“门外”高校
于军是新疆塔里木大学科技处处长,近两年内地和新疆的对口支援让他们对学校的发展很有信心。而几年之前,对自己所在的地处南疆、毗邻沙漠的塔里木大学,于军很不自信,他曾多次和校长赴京申请能够进入省部共建,希望能够进入“211工程”。
省部共建,是地方高校进入“211工程”“985工程”的第一步。教育部原部长周济曾表示,中央的财政投入是有限的,所以“985工程”也好,“211工程”也好,都是采取和地方、各个部委共同建设的方针,就是中央出一部分经费,各个地方出一部分经费,共同建设一些比较好的大学。
“由于我们兵团只有两所高校,另一所高校石河子大学已经是省部共建了,所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当然我们也知道自己的基础还是比较薄弱的。”于军说。
近年来,随着“985工程”和“211工程”高校的发展,一些学校取得了成绩。而两大工程已经成为一个衡量标准。一个听起来名字不是那么响亮的学校,只要是被冠以“985”“211”重点建设高校,都给人以炫目的感觉。而在高考招生、毕业生就业、科研项目申请中,这两个工程更是两块金字招牌。
“‘985’和‘211’的符号价值大于实质价值。”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教育理论研究所所长王洪才这样总结两项工程带来的效益。
在王洪才看来,将“985”“211”的大门关上也是自然的,“因为它们不可能无限制地膨胀,如果各个都是‘985’和‘211’的话,就都不是了。”王洪才认为,“985”“211”的建设思路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985”和“211”的符号价值大于实质价值,实际上造成了许多不正当的竞争,这实际上是不利于大学健康发展。“教育部之所以停掉,其实就是一个反思,因为这不是大学发展的真正目标。”
《科学新闻》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虽然目前两项工程已经不再有新学校进入。但是一些学校还可以通过单个项目的形式获得相应的支持。例如“985工程优势学科创新平台”,由教育部和财政部自2006年开始试点,2008年起与“985工程”同期实行,项目建设单位从属于“211”但非“985”的高校中选择,其中包括中国矿业大学、北京交通大学等数十所高校。
此外,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在今年两会期间曾向媒体表示,今后教育部还将扶持有特色的高校,比如那些在改革中归属地方的行业院校,其单个学科有的仍然处于国际前沿地位。仅去年教育部对非“211工程”学校投入达5亿元。
“现在‘211工程’已经关闭大门。我们将抓住对口支援和国家支持西部的契机寻求发展。”虽然没能赶上“211工程”的末班车,但在于军看来,塔里木大学目前是条件有些不足,需要进一步发展,并且作为西部高校,今后的机会还很多。
钱和权力
“目前只是不再进入新学校,‘985工程’和‘211工程’仍在继续”。中国农业大学教务处副处长周旭峰告诉《科学新闻》,目前“985”三期正在进行之中。这意味着已经进入工程的高校仍将继续自己的目标,并将继续获得大量的支持。
“1998年的时候,每个学校科研经费校均1个亿,非常低,到了2007年达到7个亿,有的学校已经达到12个亿,而校均科研经费达到12个亿的水平相当于美国AAU(美国大学联合会)所属高校的校均水平,相当于澳大利亚八校联盟的校均水平,所以这个支持力度是相当大的。”郝平这样介绍“985”工程对于高校的支持力度。
在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熊丙奇看来,“985”“211”工程本身就是一个“教育项目”,学校争取获得这个大项目的立项支持。而在具体的办学中,获得国家重点学科、建立博士点、发展学科基地、建设重点实验室、研究中心,都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多国家专项的支持;教授们申请到各类政府基金、科研项目越多,意味着学校能进账更多办学经费。这些既可以做大学校经费蛋糕,也可解决教师待遇问题,自然没有学校能无动于衷。
“近年来,不断揭露的申报项目、申报成果中的造假丑闻、公关丑闻,以及申报成功之后的经费黑洞、经费浪费问题,根源就在于大家在玩一场资源争夺游戏,而没有把教育与学术真正当一回事。”熊丙奇说。
程莹则表示,国家对于两项工程的重点支持除了经费,另外在自主办学和方方面面的改革上(自主设置本科专业和一级学科博士点,自主招生改革等),相关高校也都得到教育部支持,走在了全国高校的前列。但暴露的一个弊端是,主管部门在决定资助对象和资助经费方面的权力很大,而大学要想获得支持必须高度重视和教育部的关系,这会导致教育部对高等学校的实际控制力进一步加大。
“在教育系统,学校、地方教育部门向上级管理部门‘讨钱花’,教育部门向政府计划部门、财政部门‘讨钱花’,已经是获得办学资金的基本模式。此前,教育系统的诸多工程、计划,包括‘985工程’‘211工程’、国家精品课程、100篇优秀博士论文、跨世纪人才计划,无不出于此。”熊丙奇说。在他看来,若是希望真正可以保证资金的使用,要建立国家教育拨款委员会,负责教育投入的预算和监督。也就是说,对于教育投入,不是由政府部门决定,而是由教育拨款委员会依照《教育法》《高等教育法》《民办教育促进法》等法律法规,确定教育拨款预算,然后按照预算进行拨款,对于没有按预算投入的行为,将依法问责。
大连理工大学的贺高红则建议,在此类工程中应该设立准入和淘汰机制,这样可以带来相应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