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路8号院的居民今天心情沉重——他们的邻居,住在4号楼的钱学森先生上午去世了。
“钱老从上世纪50年代回国,就住在这座楼里,”亓英德,钱学森的邻居和老部下说,“国家要给他换,他说这里挺好,哪儿也不去。一住就是50多年。”
和许多闻讯赶来的邻居一样,亓英德停步在楼外,默默注视着那栋三层的红色砖楼。此时,钱老家里,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灵堂,准备接待来吊唁的邻居和友人。有人抬进一人高、挂着挽联的花篮,上面满是黄白两色的菊花,还有素淡的百合。
钱学森的夫人蒋英喜欢种花。“过去她家里有许多盆花,楼下院子里的花,都是她种的。”亓英德回忆说,钱学森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喜欢听古典音乐,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钱老每天早上起来打扫卫生,还会自己刷马桶。”
钱学森也是俭朴的人。在亓英德的印象中,他从来没穿过礼服,穿得最多是黄军装和棉裤。“我还记得他孩子小时候的毛衣上,打得有蓝色的补丁。”
亓英德记得,上世纪60年代困难时,一次部里给钱学森送鱼。钱学森问:“是不是部里的同志们都有啊?”得知别人没有,他就拒绝了。
“他关心别人,在生活上也是这样。”老部下赵松林回忆道,“他这个人很和蔼,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
住在这个院子里的许多须发皆白的长者,都曾是钱学森的部下。他们也看着钱学森和夫人在这里散步了几十年。“钱老做手术前,两人常在院子里散步。大家都不去打扰他们。”赵松林说。
后来,钱老由于健康问题,不能下床了。“他床上摆着这么宽的一个桌子,每天还坚持看书。”钱老的同事,“航天四老”之一,94岁的任新民比划着说,“他兴趣面很广。不仅是在航天方面,在别的领域也给国家提了很多建议。”
“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头昏得不行。”老同事,原七机部部长,92岁的李明实说,“我从70年代跟钱学森一起工作,受他领导。钱学森是个了不起的人。”
李明实拿出一本小便笺,上面写道:“敬献钱老学森同志灵前:噩耗传来心欲碎,仙鹤接去奠基人,航天事业蒸蒸上,敬请安息笑吟吟。李明实于悲痛中。”
“请你们把这个交给他的孩子。”李明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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