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电视台中午采访高等教育质量问题，这是代表最难回答的问题。随时会得罪人。

 

从各方面情况看，高等教育质量不容乐观。我觉得突出表现在大学毕业生质量、高校科研实力、高校服务社会等方面。便利的网络给学生的学习带来方便，但也夺去了大学生们不少宝贵的时间，有的大学生还沉迷于网络世界。与20年前的学生相比，现在的大学生仔细研读教科书及参考书的不多了，再加上就业问题，大学四年几乎有一年在找工作，大学毕业生的质量能不下降吗？连年扩招后，大学也存在师资不足或者不强的问题，何况一些独立学院呢？在香港，一所大学一般有上十个国家的教授在工作，而内地大学还存在“近亲繁殖”。这是其一。

 

其二，大学的研究成果与社会需求不对接，为了申报课题而做课题，成果完成之日，往往就是束之高阁之时。

 

其三，大学科研与社会经济发展的服务性不够强。很明显，深圳的大学比较少，但其经济发展、专利发明、技术创新却在全国名列前茅。而大学成堆的地方，经济不一定就发达。

 

怎么办？我提出以下建议：

 

——改变大学“严进宽出”的培养模式，提倡“严进严出”。大学生要珍惜四年的宝贵学习时光。有的学生由于各种原因，难以完成学业，应该根据情况颁发大专文凭。我记得20世纪80年代就有这种情况。不能让一考上大学就进保险箱、“60分万岁”的现象重演了。

 

——改变大学评估方式。目前这种“在规定的时间、由规定的人员、评规定的内容、到规定的学校”的“四规”评估方式，很容易走过场、劳民伤财。我建议大学分级，下级大学要升格为上级大学，需要提交申请，在一定时间内由教育部派隐蔽的评估小组进入该大学，一个星期后拿出评估报告，决定大学是否升级。好大学不是评出来的，而是干出来的。

 

——企业应该真正成为科技创新的主体。企业最了解新技术的需求，国家应该把至少一半的科研经费提供给企业，由企业组织大学、科研院所的专家集体攻关，这样出来的成果才是百分之百有市场的，才有生命力，也是最实在的。

 

此前在某些场合谈过“把国家级贫困县的农村高中生纳入义务教育的范围的建议”，今天想再延伸一下。

 

3月7日，教育部部长周济在参加全国人代会宁夏代表团分组审议时明确表示，目前不会考虑将义务教育时限延长到12年，普通高中的规模也不会再扩大，国家对高中教育的发展重点将是中高职业教育。这种答复好像有点绝对，义务教育免费还不是从西部农村开始试点的吗？

 

其实，国家对中西部的贫困高中生有补助，但是不够。财政收入连年增加，多投入教育是可以的，完全可以延伸扩展一下。

 

据我了解，贫困地区农村高中生的三年可能是他们人生旅途中最沉重的三年。没有多少帮助、生活简朴、升学压力大，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跳出龙门。此时是最需要帮助的。在农村贫困家庭中，能读到高中的一般都是有毅力、有悟性、有目标的学生，因为家庭困难，兄弟姐妹相让机会的例子比比皆是，有的甚至发生了悲剧。

 

我建议启动这项工作的试点，把国家级贫困县的农村高中生纳入义务教育范围。这项费用最好由中央财政、地方财政共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