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3个月里，十几名美国耶鲁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等高校的理科博士生遭遇无妄之灾——他们在回中国探亲后被拒绝再次入境，其中一些人甚至被禁止在5年内返回美国。

中国留学生被美方强制遣返事件引发了国际关注。近日，《科学》杂志援引相关人士的发言评价道：“机场接连发生的事件正对那些想在美国寻求科学博士学位的人产生‘寒蝉效应’。这些中国研究生成为中美两国日益紧张的政治关系中的最新牺牲品。”

“寒蝉效应”

2月底，耶鲁大学举行了一次座谈会，为该校国际学生提供发声机会。出于担心，这些学生选择匿名，并拒绝了《科学》的采访请求。

《科学》引用了《中国科学报》于1月5日发表的《中国留美博士生突遭遣返：经历噩梦般的50个小时》中的受害者故事细节。

报道中孟菲（化名）的律师Dan Berger在接受《科学》采访时表示，这种事让许多中国学生开始思考，在美国求学、获得高级学位是否值得付出潜在的代价：在整个研究生学习期间不能离开美国，以免触犯美国移民法。“虽然目前遭遇此事的人数较少，但已经产生了真实的‘寒蝉效应’。”

耶鲁大学癌症生物学家严钦是该校2023年刚成立的亚洲教职员工协会主席，他对美国科学界面临的潜在损失深感痛心。“这些学生与军事或敏感技术毫无关系，但他们不得不去美国以外的地方完成学业并开启职业生涯。”

强制遣返原因不明

代理4名学生被驱逐案件的移民律师孟小洁（音）称，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审查官对这些学生的审查记录，并未显示他们为何被拒绝入境、随后又被驱逐出境。她说：“没有任何记录表明这些学生说过敏感或可疑的话，但在面谈结束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签证被取消了。”

美国国务院称，2021年拒签了1964名中国学者，2022年拒签了1764名中国学者。然而没有可供参考的CBP数据。相关信息缺乏透明度，背后真正的具体原因也未可知。

这引发了许多猜测。例如，大部分受害者遇到了杜勒斯机场同一名CBP审查官。他们倾向于认为，是这名工作人员试图完成某种配额（工作指标），或对10043总统令的要求进行个人定义。10043总统令由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2020年5月发布，该指令授权CBP可拒绝部分中国研究生和博士后学者入境。

但Berger不认同这样的猜测。他说：“确实，一些入境口岸在审查上可能更严格或更宽松，但我对过度解读这类众包数据持谨慎态度。”

CBP发言人拒绝讨论具体事例，并表示该局只是在履行职责。其原话是：“所有试图进入美国的国际旅客都要接受检查，这是保护美国边境并在入境口岸执行法律任务的一部分。”

学校的补救

耶鲁大学艺术与科学研究生院院长Lynn Cooley说，耶鲁大学正在竭尽所能向政府寻求补救措施，以便该校学生能返回美国继续学业。但大学提供帮助的能力非常有限，因为决定权在美国国务院和CBP。

Cooley表示，耶鲁大学支持为受影响的学生作出其他安排。“如果可以让无法回到纽黑文的学生远程工作，只要是合法的、可以做到的，我们都会安排。”但她补充说，对于研究生初期的学生来说，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此时不管是上课还是做研究，都需要他们在校园里。

孟小洁要求CBP撤销对这些学生5年禁止入境美国的决定，但她无奈地表示，CBP改变决定的可能性渺茫。孟小洁的两名当事人现在希望转学到欧洲继续求学，另一名当事人则获得在中国远程线上学习的临时许可。

（王兆昱、孙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