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类胚胎进行基因编辑一直饱受争议。 图片来源：Pascal Goetgheluck

本报讯 近日，科学家进行了一系列使用CRISPR—Cas9工具编辑人胚胎基因组的实验。结果揭示，该过程可能给靶位点或其附近的基因组带来不必要的巨大变化。这三项独立研究均已发表在预印本服务器bioRxiv上，并揭示了CRISPR—Cas9基因编辑的新风险。

既往研究表明，CRISPR—Cas9引起的脱靶突变常常发生在距离靶点很远的位置。但新研究发现，CRISPR—Cas9也会在目标位点附近引入不必要的突变，这是传统方法不能检测到的。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遗传学家Gaétan Burgio表示，这些靶向效应更重要、更难以消除。

编辑人类胚胎安全与否的争论一直在持续，因为这样做会对基因组造成永久、可遗传的改变。“如果将以生殖为目的的人类胚胎基因编辑活动比作太空飞行，那么新研究相当于把发射台上未起飞的火箭给炸了。”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基因编辑专家Fyodor Urnov说。

2015年，研究人员在实验室首次使用CRISPR编辑人类胚胎。从那时起，世界各地的研究团队陆续加入其中。但这样的研究很少，而且通常受到严格监管。

英国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发育生物学家Kathy Niakan团队6月5日在bioRxiv上发布了第一篇论文。研究人员使用CRISPR—Cas9在POU5F1基因中引入突变，该基因对胚胎发育很重要。在18个被编辑的胚胎中，约22%被检出在POU5F1周围发生大量突变，包括DNA的重排和数千个碱基的缺失。这远远超出了研究人员的预期。

另一篇研究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干细胞生物学家Dieter Egli的实验室完成，他们试图使用CRISPR—Cas9纠正EYS2基因的突变，这种突变会导致失明。基因编辑后，大约一半的胚胎丢失了大量的染色体片段，有时甚至是EYS基因所在的整个染色体。

第三篇研究由美国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生殖生物学家Shoukhrat Mitalipov课题组负责。他们研究了带有引发心脏疾病突变的胚胎，也发现CRISPR—Cas9编辑会影响目标位点所在的染色体。

这些意想不到的后果是DNA修复机制带来的。CRISPR—Cas9通过一小段RNA将Cas9酶定位到目标位点，随后Cas9切断两条DNA链，最后细胞会修复这个双链缺口。基因编辑是在修复过程中发生的，通常情况下，细胞会用一种容易出错的机制来修复缺口，结果是少量碱基的插入或删除。如果人为地给细胞提供DNA模板，细胞有时会用这个模板来修补缺口，从而引入新的DNA序列。但是，DNA双链断裂还会导致DNA序列的混乱或染色体的缺失。

既往研究已表明，在小鼠胚胎或人类细胞中使用CRISPR编辑会造成不必要的巨大影响。但是，Urnov表示，在人类胚胎中完成这项工作也很重要，因为不同的细胞类型可能对基因编辑作出不同的反应。

之前的研究通常只关注单个或几个碱基的突变，遗漏了这种大规模的染色体变异。最新的三项研究专门寻找这些目标位点附近的大规模突变，Urnov认为，科学界应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一问题，而不是心存侥幸。（辛雨）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0.1101/2020.06.05.135913

https://doi.org/10.1101/2020.06.17.149237

https://doi.org/10.1101/2020.06.19.162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