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匡志强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2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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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一张照片和一个人

《宇宙波澜:科技与人类前途的自省》,[美]弗里曼·戴森著,邱显正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1月出版


2000年9月6日,卞毓麟(左)、戴森(中)和作者于清华园合影。

 

戴森非常有创意地将全书的三个部分分别取名为“我的第一故乡英格兰”“我的第二故乡美利坚”和“我的未来家乡宇宙”,可谓构思精奇,不落窠臼。难怪戴森本人也将它称为“我的最爱”。

匡志强

3月1日,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条意外的消息:弗里曼·戴森于2月28日去世,享年96岁。

对于许多人而言,“戴森”这个名字也许只会让他们想到吸尘器,但对于所有了解现代物理学,尤其是量子电动力学的人来说,弗里曼·戴森绝对算得上一位堪与众多诺贝尔奖得主比肩的现代物理学巨擘,他所提出的“戴森球”则是许多科幻作品中时常讨论的话题之一。

由于各种阴差阳错,戴森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只获得过1981年沃尔夫物理学奖,当年和他一起获奖的,一位是后来的诺贝尔奖得主德霍夫特,另外一位则是和戴森一样与诺贝尔奖缘悭一面的韦斯科普夫。不过这篇小文并不想对戴森的科学成就多做介绍,而只想记叙一下戴森与我的一点交集,具体而言,就是一本书和一张照片。

这本书就是戴森的科普名作《宇宙波澜:科技与人类前途的自省》(以下简称《宇宙波澜》)。

1992年,我正在中山大学攻读理论物理的研究生,给我们讲授必修课“量子场论”的是关洪先生。正是在这门课上,我第一次知道了戴森在量子电动力学上的贡献,但也不过有一点印象而已。

课余时间,我常与关先生闲谈。他是一位物理学史大家,对许多物理学名人的臧否,多有自己独特而深刻的见解。谈到戴森,关先生相当推崇,认为他思想深刻、视野开阔。他还特意推荐我去阅读《宇宙波澜》,说以物理学家之手而有此佳作,实不可多得。

于是我赶紧去借,不料遍觅学校图书馆,竟不见其踪,只能废然而返。后来我才知道,《宇宙波澜》的第一个中译本,早在1982年就由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出版了,可能发行量不是很大,连中山大学图书馆也未能入藏。想必关先生所读,当是该书的英文原版吧。

数年后,我又返回中大校园读书。一天,无意中在书店里看到了这本书的中译本。大喜之余,立刻买下,当晚还在书的扉页上写了数百字,记载此事。

《宇宙波澜》一书的大部分内容是戴森从个人视角回忆自己的科学生涯,但并没有局限于此,而是如其副标题所言,展开了对“科技与人类前途的自省”。

戴森非常有创意地将全书的三个部分分别取名为“我的第一故乡英格兰”“我的第二故乡美利坚”和“我的未来家乡宇宙”,可谓构思精奇,不落窠臼。难怪戴森本人也将它称为“我的最爱”。

这个中译本的译者是邱显正,语言生动形象,带有明显的宝岛特色,后来在2002年荣获第一届吴大猷科学普及著作奖翻译类银签奖。我在阅读其中的一些隽语时,时常会去想原文究竟是什么。可以说,这本书让我对科普图书的翻译和编辑有了一定的兴趣。我后来真的成为一名科普编辑,也许它也在无意中起到了不少作用吧。

正是在我成为科普编辑之后一年,我得到了一次与戴森邂逅的机会。那是2000年9月6日,我跟随当时带我四处组稿的卞毓麟先生,在清华园里巧遇葛墨林先生陪同戴森夫妇迎面走来。葛院士是卞先生的老友,他给我们双方做了介绍。我和卞先生都非常激动,随即向戴森略表仰慕之情。葛先生还亲手为我们三人拍了一张合影(气质十分优雅的戴森夫人婉拒了我们的合影要求)。这张珍贵的照片我一直收藏至今。

时光荏苒,一晃20年过去了。关洪先生于2007年驾鹤西去,而我也在前几天度过了自己的半百生日。谨以此小文,纪念弗里曼·戴森,也记下一位曾经的物理学学生对他的怀念。

作者系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副总编辑

《中国科学报》 (2020-03-12 第7版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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