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雷 何玉龙

中共中央、国务院日前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着力强调树立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事实上，今年以来，国家相关部委已先后印发文件，提出治理当前教育评价中“唯论文”不良风气的一系列措施。

这一系列措施对于破除“唯论文”之风、营造求真务实的良好学术氛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但要做好这方面的工作，依然需要打好治理的“组合拳”。

大学是追求真理的地方，大学精神的捍卫在于教育大学人求真、求实、求新的精神。但当主管部门和高校把发表多少论文、获得多少经费当成评价的“硬核”指标时，很多人迫于职称晋升、业绩提升等现实压力，忽略科学研究的本质和根本目的，片面追求成功率而“跟风克隆”，把大量的时间、精力用在论文上。这已经在本质上将自身从学术的探索者，变成了学术的“打工仔”，并间接催生了学术腐败和学术诚信问题。

需要注意的是，“唯论文”风气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有其固有的时代背景和内在逻辑因素，比如特定历史时期资源分配的影响、考核激励的影响、学术问题行政化的影响等。

这种评价标准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内有其存在的合理空间，但是当前我国已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高等教育体系，高等教育即将由大众化阶段进入普及化阶段，伴随着更深层次、原创性、前沿性和引领性的开拓研究，此时“唯论文”的功利化不仅影响了教师的工作态度和科学精神，久而久之也必将影响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导致青年学生更加浮躁，最终将波及到社会生活方方面面，不利于社会发展进步。

可以肯定，无论是从人才培养、科技创新还是社会发展的角度，“唯论文”的教育评价现状都亟待解决。而要从根本上解决“唯论文”顽瘴痼疾，除了落实治理政策之外，各级各部门也要协同工作，多层面联动。

从国家层面而言，科学的评价政策是治理“唯论文”倾向的一大“利器”。在这个方面，需要注意两个问题。

首先是鼓励高校和学科的多元发展，给予高校更多自主权，创造更加适合自由探索的大环境。众所周知，研究型大学与应用型大学发展侧重点各有不同，不同区域和层次的大学关注的重点也不同，不同学科的发展方向更是差异很大，故不必强求一致。可以按类别、按区域考核评价高校，也可以研究每一个学科的特点和评价办法制定相应发展规划，办学思路由以高校整体为一个主体向以学科整体为一个主体转变。

其次，积极发挥政策指挥棒作用，大学的核心任务是人才培养，要重新重视教师在人才培养中的作用，回归教师的显性职责。对此，《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已经做好了政策设计，接下来还需各有关部门及高校将此落到实处。

需要强调，破除“唯论文”并非拒绝“搞科研”，真正的科学研究能够将最新知识、最前沿的学术探索带上课堂，与人才培养是相互促进的，所以要鼓励教师真做科研，做真科研，做有益于人才培养和社会进步的高水平科研，严厉打击学术不端行为，严肃处理“唯论文”问题。

同样，破除“唯论文”也并非拒绝“写论文”，而是要讲究论文的质量，注重论文的原创性与对社会的实际价值。

同行评价是国际公认最重要的科学评价方法，要采取加大盲审力度等方式，真正发挥同行专家的作用，并在评审中引导专家不简单以论文相关指标代替专业判断，负责任地提供专业评审意见。同时，倡导各学术评价机构做大评审专家库，建立专家评价信誉制度和退出机制，引导专家重视自身声誉，营造学术自由环境，从而形成公平公正的学术评价环境。

在学校层面，破除“唯论文”也并非拒绝“搞评价”，而是拒绝唯一性。高校在探索、制定多元化教师岗位考核及职称晋升评价标准的工作中，要注意结合教学型、教学科研型和科研型等各类教师岗位的具体要求。此外，也要结合实际，重视不同年龄段教师工作侧重点不同的问题，并对教师师德师风、教学科研业绩和参与管理、社会服务等各类工作成绩进行综合评价，建立准确、多元、科学评价体系。

在这一过程中，要注意保证教师科学研究环境的宽松，从而使其拥有更多包容、自由的探索机会，更有利于展现自身能力和水平的平台，更能体现公平、体现价值的竞争方式。

当然，对于教师个人来说，也应该以“四有”好老师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做学生成长成才的领路人，尤其是在做学问、培养人上，要专心致志，勇敢进行理论创新、方法创新、技术创新、知识创新，把自己的才华和能量充分释放出来，为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奉献力量。

（作者分别为东北大学副校长、东北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党委副书记兼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