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建国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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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家乡

 

■李建国

家乡是什么?家乡是生你养你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是为你进步而感到骄傲的父老乡亲,是你腾飞的原点。

故乡往往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留恋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父老乡亲、儿时的点点滴滴和那无法改变的乡音。

苏轼在其著名的悼亡词中写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因为那是他和他深爱的亡妻王弗一起读书和生活的地方,所以他在思人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故乡。

唐代的贺知章也曾写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乡音是人一辈子无法抹去的家乡记忆,因为它已经深入到你的肌肉和骨髓里。

想起我读大学那会儿,大一第一个学期国庆节回家,由于刚开始在大学里学着说普通话,导致自己回到县城跟高中同学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别扭,但是只要说上两句,家乡话那种感觉就上来了,那么的亲近、那么的舒服、那么的自然。

最近看了热映的电影《我和我的家乡》,看完之后我不停地问自己,家乡是什么?记得作家路遥曾经说过,“我今生是离不开家乡陕北了,每当我走在山川沟渠之间,在一望无际的荒凉萧条之间,看到盛开的一株桃花、杏花,我就会泪流满面,仿佛心就要碎了。”这是多么深沉的爱。

母亲跟我聊天时会问我,你退休后去哪儿?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回老家啊”。老家有什么好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待着踏实,待着就舒服。这或许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很多人的记忆中家乡都是又穷又破又萧条的景象,是自己发愤读书要立志走出去的那个地方。但无论你飞黄腾达时,还是事业挫败时,又或者爱情失意时,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家乡,就是家。

有些人,拼了命要逃离家乡,甚至觉得在外地见到自己土了吧唧的老乡脸上无光。殊不知,自己奋斗来的褒奖总是短暂的,家人和家乡带给你的安慰与温暖是一辈子的。

我在地方挂职时,有幸认识一位泗洪当地的作家。这位作家的经历让我很是佩服和敬仰。他是泗洪当地人,早年出去读书,练习写作,定居在南京。五十出头的年纪,留着一头不长不短的弯曲的黑头发,脸上已有不少皱纹,甚至老年斑。但是精神头却不比我们当时的这些“年轻人”差,凡是提到泗洪的一星半点就能勾起他无穷无尽的话匣子。

这位作家早年做过游医和支客(苏北农村红白喜事中的总协调人),这让我很惊讶,支客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那必须是熟悉当地风俗礼仪、还要有一定威望的人才能做的。他常年住在泗洪,对泗洪县的每一条路、每个沟渠、每个村庄都了如指掌。每年县里有什么晚会都邀请他去策划,甚至泗洪县的乡村旅游、非遗申报都要请他来主持。从他笔下泗洪的点点滴滴,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那股浓浓的对家乡的爱。

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坚持做一件事?爱!只有心怀对家乡那种彻彻底底的爱,才能写出那样淳朴真挚的乡土文学,才能穷尽自己的所有为家乡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家乡的一分子,你也才能活出个味道来。

我脑海的家乡景象最美处还是儿时的模样。单薄的村落夹在了大片大片碧绿的水田中间,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有一大块留作晒稻谷的空旷场地,门前屋后一排排的意杨树迎风摇曳,有水塘、有猪圈、有精耕细作的小园地。在园地里,夏天供应黄瓜、萝卜、西红柿、小青菜、韭菜等,冬天有大白菜、莴苣和大蒜等。一家人一年的蔬菜都来自这个不大的门前小园地,自给自足、精耕细作,不亦乐乎。

连接着一块块水田的是一道道水渠和沟渠。这两个称呼不同,作用也不一样,水渠是用来给耕地灌溉用的,而沟渠是自然地势形成的行洪通道。但是不管是沟渠还是水渠,夏天都是我们游泳和捕鱼捉蟹的好地方。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家乡夏天的夜晚,真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蛙声虫鸣好不热闹。天热睡不着觉,小孩子洗完澡后光着屁股满村跑。跑累了就钻到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的凉床上,躲在蚊帐里面听他们讲故事。

那时虽然每家都不富裕——一个月吃上一次炖肉就不错了,但有真正的开心与满足。每到春暖花开,小孩约上三五玩伴和同学,捉鱼或是窝在一起神侃,无论做什么总相宜,真是神仙般的快乐时光。

现在家乡最多的是工厂和楼房,年轻人大量外流,邻里之间的走动也少了。所谓的乡愁随着厂房和宽阔的大马路的延伸,也逐渐地消失了。但是,这还是我的家乡,这里有我的回忆,有在此耕耘过的我的祖辈。

http://blog.sciencenet.cn/u/lijianguo531

《中国科学报》 (2020-11-19 第8版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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