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复活》，[俄]列夫·托尔斯泰著，草婴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9月出版，定价：98元

②《战争与和平》，[俄]列夫·托尔斯泰著，草婴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9月出版，定价：288元

③《安娜·卡列尼娜》，[俄]列夫·托尔斯泰著，草婴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9月出版，定价：188元

■本报记者 温新红

1910年10月末，列夫·托尔斯泰从家出走，途中生病，11月20日在阿斯塔波沃车站逝世。早在五四运动之前，托尔斯泰就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和独特的文学性吸引了无数中国读者，其中包括许多著名现当代作家，比如鲁迅、瞿秋白、茅盾、郁达夫、巴金、冰心、夏衍、田汉等。

回顾托尔斯泰进入中国的百余年历程，翻译家草婴有着特殊的分量。10月25日，在托尔斯泰逝世110年和草婴逝世5周年之际，人民文学出版社举办了“世界文学的云端：列夫·托尔斯泰和他的中国知音草婴”读书会，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徐振亚，作家赵丽宏、孙甘露，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周立民畅谈了托尔斯泰在中国的传播和影响，以及他在中国的知音草婴。

在中国的传播和影响

“大概在1900年前后，托尔斯泰的名字就出现在中国的杂志上了。”不过，徐振亚说那些都是介绍性的，很少有作品的翻译。

他说，最早起到桥梁和引导的作用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学者、翻译家辜鸿铭，他通过上海领事馆和托尔斯泰联系、写信，表示对他的尊敬，而且要翻译他的书。另一个是留学生张庆桐，他写信给托尔斯泰，表示想把托尔斯泰的作品翻译到中国。托尔斯泰都给他们回了信。从目前的所存资料看，和托尔斯泰有过书信往来的中国人只有他们两人。

孙甘露提到，苏俄文学开始进入中国的时代，实际上就是俄国十月革命对中国产生影响的年代。

他表示，就像俄罗斯另一位著名作家莱蒙托夫写的《当代英雄》书名一样，俄罗斯作家关注同时代人以及与所处时代的关系。20世纪的中国经历了巨大的振荡、变化，产生了大量的问题，同时也产生了丰富的历史，这恰恰是文学向苏俄文学，尤其向托尔斯泰这样的作家转向的原因。

赵丽宏和周立民都认为，读托尔斯泰的小说，不仅看到现实的生活，也看到一个思想家对人性非常深刻的思考。吸引中国那一代作家更多的是托尔斯泰的不抵抗主义、人道主义思想。而且，托尔斯泰思想的价值并不仅局限在19、20世纪。

托尔斯泰对巴金的影响很大。周立民特别提到，1984年巴金作为世界笔会的七位特邀荣誉客人之一，出席了在日本东京的世界笔会。会上，巴金的发言引用了托尔斯泰的话：“凡是使人类团结的东西都是美的、好的，凡是使人类分裂的东西都是丑的、恶的。”周立民解释说，这句话很浅白，但今天我们重新构想人类世界的时候，仍然能够感觉到托尔斯泰这句话的力量。

“中国知音”草婴

2019年是《战争与和平》问世150周年和《复活》问世120周年。今年9月，草婴翻译的三部长篇巨著《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精装纪念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没有草婴，中国的列夫·托尔斯泰译介是不完整的。徐振亚表示，正是草婴“为中国读者搭建了一座通往辉煌的俄罗斯文学的平坦桥梁”。

会上，孙甘露也表示，俄国文学黄金时代的文学对中国产生了巨大影响，背后有非常复杂的原因，其中重要的一点是跟那一代翻译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他们做了卓越的工作。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句人们熟悉的话出自周扬翻译的《安娜·卡列尼娜》。草婴的翻译则是：“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赵丽宏表示，两个版本的翻译都很好，但是相比之下，草婴翻译得很准确，读起来也琅琅上口。

其中原因，和周扬从英译本翻译、草婴从俄文翻译有关，俄文中这句话在文体上是对称的、工整的，词组的数量是一致的，所以草婴在译文中体现出这种对称以及精炼的语言。

著名俄文翻译家、作家、画家高莽曾说：“我读草婴先生的翻译，感觉就像是读托尔斯泰的俄文原文。”

从1977年起，草婴开始酝酿翻译托尔斯泰所有小说的宏伟计划。历经二十载春秋，草婴终于凭一己之力完成了从俄语直接翻译托尔斯泰所有小说的巨大工程，这套“列夫·托尔斯泰小说全集”有400多万字。

无疑，在托尔斯泰的作品进入中国读者视野的过程中，草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草婴精通俄语，也精通英语。巴金关心并支持草婴的托尔斯泰翻译工作，把自己的藏书借给草婴参考，草婴在翻译俄语原著的同时，也参考了世界公认的英译本。

上世纪60年代，草婴开始从翻译托尔斯泰的中短篇小说入手。而在翻译之前，他就对作家其人做了充分研究，在翻译的过程中不断加深对作家和作品的理解，撰写了大量文学评论。

2003年，俄罗斯驻上海领事馆为草婴庆祝八十寿辰。总领事柯富安赞美草婴：“您是连接两个伟大邻国人民心灵和感情的桥梁……我们相信，尊贵的中国读者也一定会注视这两个朴素却又意义深远的汉字——草婴，这两个汉字表现出难以估计的艰苦劳动、文化上的天赋以及对俄罗斯心灵的深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