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珉琦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9-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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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发现的人文启示

《播火录》,赵致真著,北京出版社2019年6月出版

 

■本报记者 胡珉琦

策划、创作、出版,这本《播火录》历经8年终于与读者见面了。其间制作的与之内容一一对应的14集电视纪录片也已经完整播出。

《播火录》记述了科学史上点亮人类文明前进之路的种种瞬间——时而是一道光,时而又是一道闪电。它们在作者充满哲思的审视之下,给读者以明澈的启迪。

它的创作者,正是中国电视科普的拓荒者、科普作家赵致真。

另眼看科学

写史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比如写什么、不写什么,选什么角度写,按怎样的叙述逻辑写,等等,因为它体系庞大、支脉众多。而《播火录》既不依照科学发现的时间顺序写作,也不按学科内容分门别类,用赵致真的话说,他是“用人文价值的尺度来选取篇目,用社会意义的逻辑来搭建框架”。

事实上,科学史本身是一部由正确与错误、成功与失败共同编织的历史。在当下的科普教育中,最难也最缺乏的其实是批判性思维的训练。正因如此,本书从科学与人文交织的视角切入,希望带给读者关于近代科学史的一段段“启示录”,启发读者从更广阔的角度去观察和思考科学的旅程。

全书共分为5个部分——“科学入口处”“科学远征”“人生有银”“另眼看诺奖”“文明的代价”。

“在科学的入口处,正像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引用马克思的这句话,《播火录》开篇道出的是人类文明的点滴进步,都有高昂的代价。书中讲述了近代科学的先驱和巨匠为开拓人类知识疆界做出的奋斗和牺牲。

接下来则是无数“探险家”丈量天地、征服南北极的史诗般的征程故事。

有意思的是,书中还历数了世界著名的大富豪将个人财富融入人类科学事业的事迹,从而阐释了金钱与理想的关系。

当今世界,诺贝尔奖对科学家似乎是一种终极荣耀,但历史却告诉我们,诺奖同样伴随着缺憾和瑕疵,真实的诺奖并非“神坛”。

而关于科学进程中镭、乙基汽油、氟利昂、DDT对人类的深远影响和争议,则映射出了科学的理性与鲁莽……

赵致真说过,“与世界优秀科普作家相比,我们的主要差距不是知识错误和硬伤过多,而是缺乏机智幽默的情趣、宽广辽阔的视野和博大深厚的人文情怀”。

历史的事实也许只有一个,但对历史的阐释却可以多种多样。在《播火录》中,作者不仅仅重在科学史本身的叙述,更重要的是他充满自信、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评述。

当科学遇见文学

令人称奇的是,《播火录》是一本视野宏阔的科学史著作,而作者本身却没有任何科学学术背景。通常,文科生做科普似乎不是一件能够得到足够信任的事,但赵致真从来不信这个“邪”。在他看来,文科生也可以做好科普——只要善于阅读文献,懂得严谨的考证和研究,保证内容科学、逻辑清晰、出处可靠。

在这点上,为了《播火录》赵致真可谓做到了极致,每一个历史细节、每一幅图都经过了严格的考证。据本书责编之一李玉帼介绍,创作期间,作者购买的实体书籍就有200~300本,下载的图书有上千本,其中以外文资料为主。最终,书中所有章节的参考资料加在一起足足有39页。这么做,也是希望为后来者提供方便,无论是学习者,还是研究者。

值得一提的还有赵致真对图片的执念。在他看来,图片是史料和人物的佐证和注释,所展示的细节还常常隐藏着意外的丰富信息。《播火录》共搜集到了1400张原始资料图片,其中不乏他费尽心思从国外博物馆求得的。

让李玉帼印象特别深的是,为了要到一张早期放射专家克劳斯被截肢的手的照片,赵致真辗转联系上了伦琴博物馆,几经书信往返,博物馆被他的诚意打动,才同意免费向他提供。

除此之外,在制作电视纪录片《播火录》时,赵致真派出了6个摄制组远赴美国、欧洲、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多地,拍摄了大量历史资料。

因此,无论是书本还是纪录片,《播火录》都是建立在科学史料的权威性与广泛性基础上的。

此外,但凡接触过赵致真作品的人一定深有体会,他的科普写作总是透着浓浓的文学味儿。充满诗意的语言从笔尖流淌而出,这在当下国内的科普作品中独树一帜。

赵致真之所以对遣词造句如此用心和讲究,是因为“科学诉诸理性,文学诉诸情感。我写科普作品,仍然是把爱憎、价值和激情作为灵魂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赵致真拍摄的电视片都是先有文字稿,然后严格按照本子拍摄的。他反对把电视片脚本说成是解说词,它们应当是电视文学稿,是直接拿来出书的。

《播火录》更是如此。赵致真在纪录片拍摄之初就明确定位以出书为主、以平台播放为辅。这是发自他心底最朴素的文化和审美追求。

把电视“印”在书本上

《播火录》的特别之处还在于突出了“互联网+”的功能。

在本书每一章的开篇,都有3个二维码分别通向视频、图片和文本。而14集电视纪录片也一一对应书中的篇目,同时还能浏览下载1400张图片以及全部文本和参考资料。

其实,这已不是赵致真第一次在纸质出版物上用二维码“播放”视频。早在2014年,以北京科技视频网和武汉电视台“科技之光”栏目组联合拍摄的100集微视频科普系列片为基础,赵致真通过图文形式介绍科学小实验的《神奇科学》,就首次尝试了这种做法。它也被称作国内第一部跨媒体可视图书,因此大受好评。

此外,赵致真还对其他几部作品进行了同样的操作,比如《科技与奥运》《守护南海珊瑚林》,以及即将出版的《百工探秘》。

在他看来,这么做一方面是与时俱进,紧跟互联网时代传播方式的变化,让传统出版物也能实现现实和虚拟、线上和线下的联通。而另一方面,他还十分形象地把二维码比作中国科普电视的“救生衣”。多年来赵致真一直在为中国科普电视争得一席之地而努力,但结果却是,他目睹了全国各地电视台曾经繁荣的科技栏目纷纷关闭,特别是由他主持创办的《科技之光》濒临绝境。科普视频亟需新的出口。

“因此,与其说科普视频是来‘搭救’图书的,不如说是来‘投靠’图书的。”赵致真说,《播火录》从立项就是以“互联网+图书”为出发点和归宿点的。

他希望,为图书做电视,到书上看电视,能够成为出版界的一种新时尚。

《中国科学报》 (2019-08-23 第6版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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