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焦明

综观2019年各高校自主招生简章，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五大学科奥赛受宠，成了自主招生的“亲儿子”，“省一”以上获奖成了文理通吃的“硬通货”，只有个别学校报名条件中未见“省一”面孔，文科赛事被“团灭”，文科专业受“冷落”，自主招生选拔条件单一，同质化、一刀切严重，一批高校面临“绝收”。

北京语言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未将获奖作为基本的报名条件，面向北京市自主招生的北京工业大学，报名条件为五大学科奥赛“省二等奖”以上，北京化工大学也认可化学竞赛“省二等奖”。除这4所高校外，其他86所自主招生的高校都把五大学科奥赛获“省一等奖”以上，作为报名的硬性门槛之一，其中58所高校为唯一的报名条件，可谓“无省一不自招”，五大赛“省一”进入了黄金红利期，只有个别学校部分学科竞赛不认可。北京邮电大学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不认可化学和生物竞赛获奖，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南京理工大学仅不认可生物竞赛获奖，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不认可信息学竞赛获奖等。

25所高校除了“省一”外，给出了学科特长、创新潜质类的“兜底”条款；11所高校认可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获奖，认可奖励等级不一，有的只认可“国一等奖”，有的“省一等奖”也认可；“明天小小科学家”奖励活动有10所高校认可，认可的奖励等级也不一样；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大连海事大学等3所高校认可全国中小学电脑制作活动竞赛全国一等奖，北京理工大学对电脑制作二等奖也认可。

去年12月29日，教育部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做好2019年高校自主招生工作的通知》，明确各高校要“强化对学生的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要求”。也就是说，自主招生的“初心”就是要选拔具有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的“偏才”“怪才”。毋庸置疑，五大学科奥赛、三大科创赛事（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明天小小科学家”奖励活动、全国中小学电脑制作活动竞赛）权威性高、社会公信力强，能够获奖说明具有一定的理科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属于理科方面的“偏”和“怪”。但高校对于报考文史哲等文科类专业者，也将五大学科奥赛获奖和科创赛事获奖作为报名条件，饱受社会质疑。

2019年高校自主招生初审结果公示后，某大学文学院计划招生15人，仅有7人初审资格合格，7人中6人是电脑制作全国一等奖、1人为信息学省一等奖。人们有点纳闷，该生电脑制作和信息学获奖，能说明该考生具有文学特长吗？电脑制作和信息学学得这么好，去报考与之相关专业不是更好吗？该校历史学院和哲学院计划招生各15人，均仅有1人初审资格合格，分别为电脑制作“国一”和信息学“省一”，如此招生不 “剃光头”就是万幸。

即使五大学科奥赛获“省一”以上，也不能是“万金油”，要与报考专业高度相关。如生物奥赛获奖，作为生物技术专业自招报考条件理所应当，但一些高校把生物奥赛获奖作为地理类、电子信息类、交通运输类专业的获得自主招生资格初审通过的条件。人们不禁要问，生物奥赛获奖，算地理类、电子信息类、交通运输类专业的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吗？

综观2019年各高校自主招生简章，没有一所高校自主招生简章里提到文科赛事。文科赛事中也有公信力强、权威性高的赛事，自主招生文科赛事不能缺席。今年4月10日，《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公布2019年度面向中小学生的全国性竞赛活动的通知》，公布了29项面向高中生的全国性竞赛活动。各高校不妨从这些竞赛名单中选择一些面向高中生的文科赛事纳入自主招生简章。令人欣喜的是，中国传媒大学招生办微信公众号明确教育部公布的文科竞赛奖项，若与所报专业学科相关，将作为该校2019年自主招生材料初审的重要参考。

2019年，自主招生不仅文科赛事“消失”，文科专业也被取消或部分被取消，让文科生凉凉。清华大学取消了人文与社会类、法学类等专业自主招生；山东大学、吉林大学已经没有了文史类专业自主招生计划等。

一批严卡死守“学科竞赛省一奖项”的非顶尖院校，成为考生“备胎”，面临招不到学生的尴尬。据阳光高考网公布的名单，五大学科竞赛“省一”只有12218人，人少计划多，“省一”的考生更愿意报高层次的顶尖高校，因此必然出现非顶尖一般高校通过初审人数太少，甚至面临“绝收”的尴尬。湖南大学计划自主招生125人，初审合格仅有30人；武汉理工计划自主招生100人，初审合格仅有28人；西北大学计划自主招生约45人，仅徐丰尧1人初审合格，需要指出的是，该生同时通过了西北工业大学和西安交通大学自主招生初审，西安交通大学与西北大学自主招生考试时间又冲突，考生极有可能选择西安交通大学考试，西北大学面临可能“绝收”的尴尬。

自主招生不能回头走，问题根源在报考条件。早在2012年12月4日，教育部就印发了《教育部关于进一步深化高校自主选拔录取改革试点工作的指导意见》，文件要求，“细化自主选拔录取申请报名条件。试点高校应结合本校办学定位和学科特色，因校制宜，进一步细化与学科门类或领域相适应的申请报名条件”。从总体上看，各高校2019年落实不尽如人意，如果不分文理，清一色奥赛“省一”，那就失去了自主招生的意义。

自主招生高校要充分利用手中的招生权，勿忘“偏、怪”初心，结合自己的学校和招生学科的学科特色，由学校二级学院（系）学术委员会，因校因专业制宜，细化自主招生报名条件，文理科赛事兼顾，文理专业不偏废，多维量才、多元选才，实现差异化招生、错位招生、特色招生，担负起引领中学阶段素质教育的重任。（作者系南京科技职业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