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唐凤

“新论文报告了我们实验室的一个奇异又似曾相识的经历。”美国华盛顿州立大学的Patricia Hunt说。

20年前，Hunt发现实验数据难以控制，但又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我们花了大约1个月才弄明白，当时使用的塑料笼和水瓶被错误的清洗剂破坏，破损迹象出现后，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塑料产生了影响。”Hunt在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说。

换了新笼子和水瓶后，数据恢复正常。于是，Hunt拜访了大学里的一位聚合物科学家，得知聚碳酸酯塑料是由双酚A（BPA）制成的。之后，她和同事对BPA进行了对照实验。

结果发现，雌鼠塑料笼子渗出的BPA导致动物染色体异常、卵子数量突然增加。这一发现也给全球塑料行业带来“巨震”。

20年后，他们再次发表论文，将矛头指向塑料：目前在无BPA的瓶子、杯子和笼子等塑料制品中，用于替代BPA的一系列双酚基化合物，似乎也会给小鼠带来类似问题。

事情依然起源于动物研究数据的变化。而且，研究人员再次将问题归结为笼子损坏造成的污染。但Hunt提到，这次的影响比以前更加微妙。这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笼子都被损坏了，并且污染源也不确定。

然而，Hunt和同事能确定小鼠正暴露于BPA替代物中。他们还发现，这些双酚基化合物的干扰，导致小鼠卵子和精子均产生问题。

在污染得到控制后，研究人员进行了额外的对照研究，以测试几种BPA替代物的影响，包括一种常见的替代物质BPS。这些研究证实了双酚类替代物导致的染色体异常与多年前BPA研究中发现的结果非常相似。

研究结果还显示，双酚物质暴露效应的遗传毒性可能在男性中持续数代。相关论文发表在近日出版的《当代生物学》上。

Hunt指出，动物最初的意外暴露与使用类似塑料制品的人可能发生的情况非常相似——这种暴露是偶然的、高度可变的。而且，尽管测定人体接触BPS的程度很困难，但对照实验使用的是低剂量的BPS和其他双酚类物质，这些物质被认为是使用无BPA塑料的人会接触到的。

这样看来，“不含BPA”已经成为一种强有力的营销工具，但它显然无法保证产品更安全。因此，提供有关塑料产品成分的信息可以让消费者作出更好的选择。Hunt还提到，更大的问题是目前的化学测试规程已经过时且不够严格，人们需要更快速、更灵敏的检测方法。

“绿色化学的一个中心目标是在新化学品的设计中避免危害。内分泌紊乱是一种迄今为止工业和管理科学都没有充分解决的危害。”美国国家环境健康科学研究所的T. T. Schug说，为了帮助化学家避免这种危害，需要开发适当的试验方案，供化学家在设计新化学品时使用。

此外，研究人员还怀疑其他广泛使用的物质，包括对苯二甲酸酯、邻苯二甲酸酯和阻燃剂，可能对生育能力有类似的负面影响，这需要更多的研究。

而且，一些常见化学品造成的环境污染已经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开始干扰研究。“我们的工作表明，环境中的内分泌干扰化学物质也在干扰科学。对于生物学研究，这将使一个实验室的结果更难被另一个实验室重复。更令人担忧的是，如果这些污染物干扰了旨在检测化学品风险的研究，例如BPA毒性联合调查研究，我们可能会得出错误的结论，错误地认为危险化学品是安全的。”Hunt说。

无论如何，Hunt给消费者的建议很简单：无论含不含BPA，“那些有损坏或老化迹象的塑料制品就不能被认为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