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

今年盛夏，英国也着实热了几天，室外气温也一路飙升到30多摄氏度，甚至要引发一场空前的大旱。地里的庄稼注定要欠收，为了节水，许多地方禁用自来水浇花，这让园艺爱好者“很受伤”。草地干黄了，花朵枯萎了，一派凄凉的景象，所有人都盼着高温过后的一场秋雨，让大地再次披上绿装。

虽说英国河流纵横，水源相对充足，但人为控制使用也是一件好事。毕竟细水才能长流，有所顾忌和敬畏自然是人类智慧与修为的体现。

牛津有两条主要的河流，泰晤士河（Thames River）和查畏尔河（Cherwell River），后者在牛津与泰晤士河交汇，为其注入近一半的水源。泰晤士河因此以更加澎湃的身姿流向古都伦敦，最终汇入茫茫大海。

每年的5月1日，有的国家按国际劳动节庆祝，有放五一长假的，有举行国家级庆祝活动的。在英国，则是传统的春假时节。五一前后的周一是法定的公假日（英国称之为Bank Holiday，因为在这一天，银行都关门停业 ）。在大学城牛津，无论5月1日是星期几，一大早都有传统的庆祝活动。主要内容是民族舞蹈表演、唱诗班合唱和大学生们的即兴表演，而其中最出彩的是已被取缔的在查畏尔河畔桥上的跳河之举。

先从舞蹈说起，跳的是牛津地区特有的、被称为莫里斯舞 （Morris Dance）的乡间舞蹈，有点像国内少数民族世代相传的民间舞蹈。舞者不分男女老少，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戴着五彩帽子，下系叮当脚铃。手里挥动彩带或手杖，随着欢快的音乐伴奏，不断地变换队形。边舞边喝，很是热闹。

其中，孩子的版本更为喜庆，他们都扮成花童模样，站成几圈，围着中间高高的花杖左右旋转，花杖顶端被固定许多长长的彩色丝带，另一头被孩子们一个个地攥在手里，舞动过程中里外圈的孩子们有序穿插交错，最终用彩带织出一个美丽的花套，像收起的花伞一样套在花杖上，煞是好看。花伞织好后舞蹈并没有结束，孩子们开始反方向旋转，继续有序地穿插交错，当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的时候，花套完全打开，又是一片彩带纷飞，在春风里劲舞。

唱诗班同样奇特，地点是牛津大学的莫德林学院（Magdalen College）。其教堂坐落在查畏尔河畔，高高的塔楼曾经是牛津空中制高点之一。清晨6点左右，由一组非专业歌手在此唱诗。唱诗班的成员主要是莫德林中学的学生，不论年纪大小，均训练有素。歌声悠扬清澈，随着春天甜美的微风，从空中徐徐飘下，很是空灵荡漾，令人心旷神怡。据说曾有人想把唱诗活动从塔楼顶上请下来，理由是塔楼太高，在地面听不清楚，但最终还是被否决了。也许大家还是愿意传承历史吧？况且那虚幻缥缈的境界尤为难得，当初之所以把唱诗活动放到教堂的顶端，除了离上帝更近些，是否追求的正是这般似有似无的感觉？

牛津大学的学习很紧张，学生们压力很大。有机会释放一下，是许多孩子求之不得的事情。五一节的庆祝活动，就是释放的机会之一。不少学生从头天晚上就开始聚集在酒吧，聊天喝酒游戏，部分精力旺盛的可以喝到第二天凌晨。查畏尔河在莫德林学院旁边有一座石桥，桥下不远是租船的地方，牛津和剑桥特有的平底木船 （Punt），就是从这里驶出的。这段河水并不深，旱季从桥上跳下去很危险。所以市政有规定，不许任何人在这里跳河娱乐，但几乎每年都有喝醉酒的学生在这一天以身试险。

记得有一年，几个男生互相激励，竟然在警察和民众的注视下，先后从桥上纵身跃入河中。围观的群众喝彩不断，弄得警察也无可奈何。其中一位帅哥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即兴赤身裸体地站在桥头，纵身一跃，只可惜河水冰凉刺骨，当他满身沾满水草从桥下爬上来的时候，浑身战栗不止，一副憨态很是好笑。

或许，这里的孩子从小自由惯了，即使偶尔有行为出格的地方，只要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知错就改便可以了。跳河的学生不是每年都有，群众在看热闹之余，也为他们的安全捏把汗。过去，也的确发生过跳断胳膊腿的事情。

其实，与其行为出格，不如让思想自由放飞，如果用到正道上，则是年轻人成功的动力和源泉。前不久在俄罗斯举行的世界杯足球赛，盛况空前，球迷们大饱眼福。最终法国队捧杯而归，主力之一姆巴佩和获得金靴奖的英国队长亨利恩一样，都是十几岁就放弃学业，开始了足球的追梦之旅。他们年少时理智的激情在家人和朋友的鼓励下，经过多年不懈的努力，如今终于梦想成真。

联想到国足的现状，倘若有一天，孩子们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所爱所求，保持同样的初心和执着，再加上家人和社会的理解与支持，国足走向世界的梦想也许并不遥远。即使不能叱咤世界杯，但只要有这份热爱和自由追梦的初心，重在参与也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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