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军

研究者能够向研究的利害关系人募集研究经费吗？近日美国一项关于适度饮酒的大型研究项目，因为伦理问题被迫中断。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下属“国家酒精滥用与酗酒研究所”（NIAAA）预计耗资1亿美元，执行一个10年的研究项目，对7800多人进行“适度饮酒与心血管健康”研究，目的是确定饮酒和心血管健康的必然联系。最近研究刚刚启动，已经有美国、欧洲、非洲的105名受试入组，预计在全球范围开展研究。

今年3月，《纽约时报》披露，2013年、2014年NIAAA代理所长华伦为了募集研究经费多次造访知名国际酒商的会议，在会议上介绍这个研究项目，并向酒商要求赞助。消息一出，NIH 5月17日调查结束后中断了这一研究项目。报告显示，5家酒商赞助高达6770万美元。

NIH明确规定，除运用纳税人钱作研究，只要遵循一定（通报细节）准则，能向企业募款。但调查报告显示，研究人员未遵循与企业联络时必须通报的规则，秘密与酒商建立紧密联系，触碰了伦理红线。

这项研究项目主要是调查50岁以上成年人，这个年龄层罹患心脏疾病风险较高。部分受试者被要求每天喝一杯酒，对照组则不喝酒，原计划追踪6年，了解每天适量饮酒受试者罹患糖尿病与提前死亡的风险是否会较低，是否会有较少心脏病、中风发生率。

NIH的调查员质疑，研究团队与酒商接触“似乎有意设定科学前提框架，偏向证明适度饮酒对健康有益”。调查员指出，受试者数量以及实验后追踪时间，让这项研究无法评估每天饮酒有害的结果，尤其是每天饮酒与癌症的关联性。“因此这项研究可能只显现饮酒的优点，忽略了饮酒的缺点。”

饮酒和健康的关系，既是热门话题，也是热门课题。这个事情告诉我们，适度饮酒对心血管健康的作用仍然没有明确，虽然有不少这方面的报道，包括一些人群调查数据，但严格的对照研究数据仍然没有。

根据最新中国老年人膳食指南，没有酒精禁忌的男性老人每天控制在50克酒精以下，女性减半到25克，显然不是绝对禁止。

而适量饮酒促进健康的报道也不断出现。比如，Plos ONE杂志刊登了一篇题为Maotai Ameliorates Diethylnitrosamine-Initiated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Formation in Mice 的文章，翻译过来就是“茅台酒可以抑制肝癌细胞的形成”。

又比如，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尔湾分校神经学家Claudia Kawas团队研究了90岁以上高龄人群的生活习惯，通过调查饮食习惯、病史、服药和日常活动分析影响长寿的因素，最终获得了90～99岁寿星1700人份资料。在最新的美国科学促进会年度会议上，Kawas报道了一些初步分析结果。根据研究，每天喝两杯啤酒或葡萄酒是一种可以降低过早死亡18%的独立因素。Kawas声称，“我无法解释原因，但根据研究数据，我坚信适度饮酒可以提高寿命”。

现在我们不禁要问，这些研究靠得住吗？背后有没有大酒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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