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

【自诺贝尔文学奖创建以来，只有7次停发，其中，由于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有6次停发，另一次是1935年，瑞典文学院认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获奖者，所以宁缺勿滥！】

诺贝尔基金会5月4日发表声明，瑞典学院决定推迟颁发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并在2019年补发（今年）奖项。原因在于，当前瑞典学院的危机对诺贝尔奖的声誉产生的不利影响。

瑞典学院的危机是指涉及评委的性丑闻，但并非直接的，而是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之一、作家卡塔琳娜·弗洛斯腾森的摄影师丈夫让-克劳德·阿尔诺德在去年秋天被18名女性起诉遭其性侵。

质疑不只是性丑闻，还涉及诚信和不当利益获取。弗洛斯腾森还被揭发，多年来，她在别的委员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其丈夫的文化协会帮助申请瑞典文学院的资助。而且，还对以前的7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提前透露了消息。

然而，指控发生后，瑞典学院进行了投票表决，拒绝开除弗洛斯腾森。对此，很多评委表示不满，导致瑞典学院诺贝尔文学奖的18位评委（院士）中有5人辞职，其中就有瑞典学院常任秘书长萨拉·达利乌斯，弗洛斯腾森本人也迫于压力自动辞职。加上其他原因，现在只有11名评委。如果要补充评委，则根据瑞典学院的章程，新的院士必须由12名成员投票产生，在短时间内显然难以补充新的评委。这也导致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延期颁发。

事态的发展表明，诺贝尔奖文学奖的权威性和危机在逐步加深和加剧。今年，对诺贝尔奖的质疑已经提前到诺贝尔奖还未公布和颁发之前，而且质疑的对象不再是获奖者和成果，而是评奖者。自诺贝尔文学奖创建以来，只有7次停发，其中，由于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有6次停发（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1913年至191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1940年至1943年），另一次是1935年，瑞典文学院认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获奖者，所以宁缺勿滥！

在诺贝尔奖的争议中，文学奖仅次于和平奖，但过去也只是在颁奖后，对获奖者和作品、成就是否名副其实进行质疑。最近的一次是，瑞典文学院把201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美国民歌歌手、诗人鲍勃·迪伦，引发了褒贬落差极大的争议。

最尖刻的批评来自美国小说家拉比·阿拉曼迪，“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如同菲尔斯太太的曲奇饼干获得餐饮界米其林三星称号。这几乎是一个和当年给温斯顿·丘吉尔诺贝尔文学奖一样愚蠢的决定。”

比较中性的评价来自《纽约时报》：“瑞典文学院选择一位流行音乐人赢得世界文学界最高的荣誉，戏剧化地重新定义了文学的边界，引发了对歌词是否与诗歌具有同样艺术价值的讨论。”迪伦获奖被认为是弥合了高雅文学和更具商业气息作品之间的鸿沟。

这些争议不过是针对作品的价值而进行的，但是现在对评委弗洛斯腾森的质疑一是认为其违反了诺贝尔奖的评选规则，提前泄露多名获奖者名单；二是违背了回避原则，为自身谋取利益；三是其丈夫的性丑闻令人难以容忍。

弗洛斯腾森的丈夫阿尔诺德至少有7次在诺贝尔文学奖公布前向博彩公司泄露得奖人名字，包括鲍勃·迪伦、阿列克谢耶维奇、哈罗德品特、帕特里克·莫迪亚诺、耶利内克、勒克莱齐奥和辛波斯卡。此外，阿尔诺德本人并不是瑞典文学院成员，但他和身为评委的妻子共同经营的名为“论坛”的私人文化俱乐部却长期得到瑞典文学院的巨额资金支持，因此夫妻二人被怀疑涉及不正当经济利益，假公济私或近水楼台。

阿尔诺德涉嫌在1996年至2017年间对学院多名成员的妻女、女性成员及工作人员实施性骚扰、猥亵和强奸。

对诺贝尔文学奖评委的质疑和担心，也表明了社会和公众对诺贝尔奖的正面期待和要求，欲要公正评出名副其实的获奖者，就得选出合格的评选者。欲成果正，先正评选者！欲获奖者和成果服人，先让评选者服人！

对于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卷入争议旋涡，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也指出了诺贝尔奖评选的改革方向，取消评委终身制，革除那些消极在位的委员职位，腾出位置，选出新的委员，重新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