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科平

“科技创新、科学普及是实现创新发展的两翼，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

——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中国科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习近平总书记在“科技三会”上提出的论述，阐释了科技创新、科学普及与实现创新发展的辩证关系。按照这一论述，实现国家创新发展如同大鸟的腾飞，科技创新和科学普及双翼都要发力。而羽翼愈是丰满，力道则愈足。正如庄周在《逍遥游》中所述：“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事实上，近年来，我国在科技创新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前不久发布的《国家创新指数报告2015》显示，中国国家创新指数居世界第18位，处于第二集团的领先位置。特别是在创新绩效上，2014年中国国内有效发明专利数量达到70.9万件，排名提升至第3位；知识密集型产业增加值占全球总量的12.3%，居世界第2位。这说明，科技创新一翼已经逐渐壮大，“垂天之云”指日可待。

反观科学普及之翼，全国第八次公民科学素养调查显示，我国具备基本科学素养的公民仅有3.27%。虽然这已有所进步，但仍然只相当于日本、加拿大、欧盟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水平。不止数据，翻开微信朋友圈，相信每个人都能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各类伪科学养生“知识”广泛传播、食品添加剂被妖魔化、公共安全突发事件发生后关于科学的谣言永远比真相跑得更快……这不仅说明老百姓的科学素养还有待提高，也说明科学普及之翼远未丰盈。

笔者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让科学普及一翼滋养丰满。

首先，要从投入上为科普之翼增加能量。据统计，2014年我国研发经费投入总量为13015.6亿元，而2014年全社会科普经费筹集额为150.03亿元。即便数据统计口径存在差别，两者的差距也是数量级的。因此，要使科学普及之翼不断壮大，就要想办法大幅度提高科学普及的经费。据笔者了解，在发达国家，国家科技计划和国家科学基金是科普经费的重要渠道，在重大科技项目立项时，同时列支一定比例的科普专用经费。我国在科技经费管理上如何借鉴这些先进经验值得深入研究。

其次，要健全激励机制，使科普之翼健康成长。从信息传播链条来看，科技创新是科学普及之源，科技人员是科学信息的创造者。同时，承担国家财政支持科学研究的科学家，也具有科普的天然使命。不过，科技人员参与科普的现状不容乐观。一项针对4个国立科研机构、164名有研究员职称的科研人员进行的调查显示，有80%以上的研究人员没有参加或很少参加科普。笔者认为，要把科普当成科技人员的责任，仅从道德层面呼吁他们参加科普远远不够，而是应当建立健全激励科技人员主动参加科普并从科普中有所收获的激励机制。例如，在科研项目立项和结题过程中，专门为科普设计评价指标。这就要求一方面改革当前唯SCI的科研评价体系，另一方面也鼓励科技人员主观上愿意做科普，而不再以硬性任务下派。

最后，要组织培养专业人才，为科普之翼注入新鲜血液。在以移动互联网为特点的新时代下，了解老百姓需要听什么样的“故事”，怎么讲“故事”才能让他们理解并支持、信任科学，绝不能仅仅依赖科技人员，专业科学普及人才应当担当起这一任务。遗憾的是，科普人才的专业性在我国尚未得到承认。国际上几乎所有的科研机构甚至规模稍大的课题组都设有“公共信息官”岗位，专门负责将该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推送给大众媒体，也负责解答相关问题。而我国相对应的“信息宣传员”却因为科研机构行政化体制而形同虚设。同时，本应专门提供可靠、前沿科技信息的科技馆、科技媒体、科普组织等因不生产原创科技信息，而往往滞后于科技创新。因此，组织、培养一支能够让科学家与公众间形成良好互动的专业科普队伍，应在学历教育、在岗培训及体制改革等方面多管齐下。

习总书记对科学创新和科学普及“一体两翼”的论述高屋建瓴又具有前瞻性，同时还存在相当的挑战性。让科学普及羽翼渐丰，离不开理顺科技创新的体制机制。反过来，科学普及之翼不断壮大，也有利于科技创新继续发力。只有从顶层设计上对科学普及进行经费支持，并在激励机制、人才培养等方面进行精心部署，才有可能实现科技创新、科学普及“比翼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