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在朱立群的眼中，衍纸就是需要没有规矩才能“出彩”的艺术。

■本报见习记者 袁一雪

有人将衍纸定义为纸艺术中的边缘艺术，它将普通细长的彩色纸条，运用卷、捏、拼贴的方式组合完成，成就一幅幅生动的图案。对于其起源，说法不一，有的人认为它起源于古埃及，也有人说这种风格奇丽的纸艺术起源于15～16世纪的欧洲修道院。

后一种说法认为，当时的修女为了美化宗教性质的用具，将纸张卷曲后粘贴，利用纸张的特质将原有的平面扩及至立体世界。

与需要基础的绘画、雕刻、雕塑相比，衍纸制作起来相对简单，可以说只要抓住要点，没有比它更好学的手工艺了，一点点耐心和创意，就能变出精彩绝伦的作品。

三年前，朱立群纸艺术馆创始人朱立群将衍纸引入中国大陆。“在纸艺里面，衍纸属于比较简单、边缘的艺术，在台湾地区它被定义为纸雕，引入大陆后，开始也有人将英文paper quilling翻译为卷纸。但是后来在一次活动中，我觉得译为卷纸缺乏文化气息，所以就翻译为衍纸。”

在字典解释中，“衍”有延展、发挥的意思。

激发创造力

朱立群从事纸艺术已经15年，“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衍纸有点太简单，不适合我的纸艺术馆。”朱立群说。三年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推崇的一种教育方式或许可以通过衍纸实现。

“我在纸艺术馆中，除了做纸艺，还做培训。”朱立群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为了更好地推广普及纸艺术，1999年，朱立群成立了童心艺术品创作社。他们在教给孩子基本的技法后，就让孩子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做充满创意的纸艺术作品。

慢慢地，朱立群有了自己对于教育的理解。“我发现，在中国学校的教育中，理性的、程序化的内容占大多数，而感性的、允许犯错误的少，其实从一个点出发，可以走好多条路，且路无对错。”朱立群说，“作为对现今学校教育的一种补充，让孩子们掌握多元性且可以发挥想象力的创作，我从国外引进了衍纸。”

2012年春节，朱立群做了一件事，让衍纸艺术走入寻常百姓家。他带领团队举办了一场“创意民风，吉祥彩鱼上海市民设计大展”。“这项活动，我们召集了3000多人参加，每个人都用衍纸做出了自己理解的鱼。”朱立群说。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开始人们用衍纸制作的是生活中常见的鱼，慢慢制作渐入佳境后，人们开始创作出自己理解的鱼。“甚至有个老大妈，半夜给我打电话，兴奋地说，我有个新的想法。”朱立群说。

最终，这幅由普通市民用彩色纸条独立自主设计制作的一万多条彩鱼作品，轰动一时，甚至出版社将这些“衍纸鱼”的样子集结成册，成为衍纸艺术的案例。

如今，朱立群的团队在上海49个点开设有纸艺学习班，学生多达上万人。“我鼓励学生自己创作，很多老师都会质疑，他们行吗？事实证明孩子的创作能力更强，反倒是成年人在没有范例的情况下，开始很难做出自己的作品。”朱立群说。

在他的学习班上，朱立群从不苛责做不好的人，他只把好的作品展示给大家。“我相信只要有一个人开始突破，其他人就都会跟着一起做了。”朱立群说。

草稿？不需要

不论是绘画还是剪纸抑或是雕刻，作者总要在心里刻画它的样子，甚至是在纸上画出草稿，再将色彩填满。但是这对于朱立群来说，完全不需要。

“衍纸最大的乐趣就是错了也没关系，说不定就是另一幅作品。”朱立群说。在衍纸的世界中没有对错，在那些吉祥彩鱼流畅的线条中就可窥一斑，有形的、无形的，即便那些线条没有鳍、没有头、没有尾巴，看到的人也知道那是一条鱼。

这种活灵活现的创作方式，也源于朱立群对于衍纸形状的随意性。“衍纸在制作时需要将其卷成各种形状，有人会使用专业工具将纸条卷起来，我觉得没必要。任何工具都是手的延伸，而手就是最好的工具。”朱立群说。所以，他从不用工具卷出想要的形状。有一次在课堂上，有人问他有没有工具可以卷出水滴形，朱立群回答：“你看我先卷个圆形，然后一头轻轻捏一下就是水滴形，两头一起捏就像是月亮。我还能通过捏的力度和角度不同，将卷纸变成从新月到满月不同的样子。”

“我认为，用工具就让纸变死了，不如用手制作的活泛。”朱立群说。

无所不在的纸艺术

在朱立群的纸艺术馆里，随处安放的都是他积累了15年的心血。“在我的馆里，有纸做的桌椅，纸做的灯。那些桌椅我已经用了七八年了，还可以用。”朱立群说。在纸的世界里，朱立群玩“疯”了。

现在，衍纸赋予了朱立群新的动力，成为推广他教育理解的介质。也正是纸艺的魅力在于其无限的表达能力，而多样的表达手法更凸显出纸艺的包罗万象。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在衍纸艺术中激发了自己的潜能。

为了让更多人了解这项艺术，朱立群在最近出版的《衍纸的艺术》中，不仅教授了基本的技法，更附带了衍纸制作“礼包”。人们只需按照讲授的方法就能入门。

然而，正像朱立群在前言中提到的，“综观大家学习衍纸的过程，有两种方法两种态度。一种是满足于临摹……另一种是在尽快掌握基本手法后，尝试变化，尽早进入创作状态。”后者则像是学说话的幼儿，掌握基本词汇后便可以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思了。“我们没有必要亦步亦趋地照本宣科，衍纸就像是开启创作力的大门，我希望更多的人通过它学习如何创作。”朱立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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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群纸艺术馆

一群毫无生气的纸张，能变换成什么模样？去朱立群位于上海市梅龙镇的纸艺术馆参观一下就可知道答案。

在这里，薄薄的一片纸可以是一尊洁白无瑕的维纳斯雕像，也可以是手捋白胡的老道……一切只随着制作者的心意而变。如果你还十分感兴趣，想亲自尝试一下，那么有指导老师现场演示，如何用撕、折、捏、盘、衍、构、组、塑、剪、换等十余种技法将普普通通的纸张变化为活灵活现的工艺品。

学习基本技法靠教授，但是这里更鼓励参观者发挥各自想象进行现场互动，亲自体会蕴含其中的纸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