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亮

考虑到“老龄化”问题的日趋严重以及“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我国政府适时推出了“单独二孩”政策。然而自从“单独二孩”政策颁布以来，就有很多呼声要求全面放开“二孩”。尤其是实际数据显示很多有资格申请“单独二孩”的人并没有去申请，全面放开“二孩”呼声更是高涨。笔者本人是赞同全面放开“二孩”，甚至认为应该逐步取消计划生育的政策。但这毕竟是关乎国家与民族命运的大事，不能贸然行事；况且国家政策要循序渐进，不可大起大落。

现有研究认为那些有资格申请“单独二孩”的人之所以近期没有生育意愿，主要是因为养育小孩的成本大。笔者认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尝试在暂时不全面放开“二胎”的前提下，通过一定的措施促进具有生育“二孩”资格的家庭去实际生育“二孩”。比如如果有家庭在符合生育政策的情况下，进行了实际的“二孩”生育，那么就可以对他们的个人所得税进行一定的减免，以降低这个家庭的生活成本与压力。而且当婴儿进入学龄阶段后，进一步加大家庭个人所得税的减免，以鼓励家庭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如果发现家庭个人所得税的减免的确能够大力促进“单独二孩”的实际生育，那么不妨“让子弹飞一会儿”，暂缓全面放开“二孩”。

上述逻辑可以进一步，对于没有结婚和生育的个体，国家同样也可以通过税收减免加强对居民某些特定行为的引导作用。比如面临“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尽快实现从“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的战略转型，是我国在未来中长期继续保持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因此，政府就要引导普通居民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资。教育和培训是最重要的两种类型的人力资本。因此，如果某个劳动者个体在工作之余，接受在职教育或者培训，相关的费用就可以享受个人所得税的减免；这将大力促进全民对人力资本的投资，整个国家和社会就能享受更多的“人才红利”。

除了育儿和教育、培训外，目前养老也是中国千千万万和普通家庭面临的问题，而且未来很有可能一个家庭要负责4个、6个甚至8个老人的养老。居家养老是传承中国传统价值观的重要载体，因此笔者认为居家养老必须是我国养老的最主要模式。笔者甚至认为如果居家养老的模式被大多数中国人抛弃了，中国将出现巨大的信仰危机，传统价值观（包括重视子女的教育、重视家庭和睦）将会出现坍塌。因此，为了继续鼓励、促成普通家庭采取居家养老的模式，政府可以按照抚养老年人的规模与结构给予年轻人相应的所得税减免，在全社会弘扬新时代的“孝道”。

总之，在财政学上有一个基本的观点，那就是可以通过税收减免或者优惠鼓励能够带来正向社会效益的私人支出，比如生育、教育、慈善捐赠、养老等。西方政府已经在相关事项上，开展了不少实践。在我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国民生产总值和财政收入持续快速增长的今天，我国政府完全可以借鉴西方相关经验，通过税收减免，加强对能够弘扬“正能量”的各种行为的引导，促进我国尽快实现从“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的转型升级。

（作者系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