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新红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4-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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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观鸟走向护鸟

 

《鸟鸣花落》,冯永锋著,王景和摄,知识产权出版社2014 年8 月出版

■本报记者 温新红

“如果有一天,你的胸前挂着8倍望远镜,你想看清飞过你眼前的每一只鸟儿。这时候,你会想,也许我们的生命,应当重新开始。”这是致力于环保的自然大学发起人冯永锋新书《鸟鸣花落》封底上的一句话。

在2006年出版《拯救云南》后,冯永锋近些年出版了多部有关环保的报告文学、评论、环保人物等类的书。《鸟鸣花落》略有些不同,这本随笔集收录的是一组关于鸟类观察的文章。

与许多野外观鸟类书籍不同,作者没有分门别类地介绍鸟类知识,除了描述在观鸟活动中看到的那些鸟外,更多地穿插了他对中国鸟类观察的现实状态及博物学的思考。

观鸟的感动

虽然生长于乡村,冯永锋对鸟儿也没有多少认识,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观鸟始于2003年。

大概是九十月份的一天,自然之友组织了一次北京汉石桥湿地公园观鸟活动,在妻子和朋友的鼓动下,冯永锋“被迫”参加了这次活动,“到了地方,我都不想下车。”没想到,这么一次本不情愿的活动却让他对观鸟立刻有了兴趣,回家后不久,他就买了一架3000多元的望远镜。

胸前挂着望远镜、包里背着砖头般的《中国野外鸟类手册》,就这样开始了他的观鸟历程。

每年的十月份前后是候鸟迁徙的季节,冯永锋开始随同民间观鸟团队,到北京的圆明园、天坛公园、香山公园及一些湿地公园等地观鸟,有时也到河南董寨、山东东营等地观鸟。

“观鸟有一个很大好处,会让你感觉周边的事物丰富了,到哪儿都不寂寞,看风看雨看水看花看鸟都可以。”冯永锋说,自然界就像一个大剧场,时时都有丰富的内容在上演,根本不愁没看的。不一定非要去那些著名的观鸟地,即使去他家附近的陶然亭公园,也能有很多收获。

2004年后观鸟次数多了,冯永锋就有了感动,开始写些文章,也就是说,《鸟鸣花落》收录的大多是他在2005年至2007年间写的文章,“当时对这个领域不熟悉,反而有冲动要写这写那,特别熟悉时写作的冲动不强,很奇怪,可能没有神秘感了。”尽管一直还观鸟,文章却不写了。

“我只会写东西,因此,写点什么是一定会自然发生的。很随性地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就结束了。”冯永锋回忆大概在2007年一次去宁夏沙湖采访,回来后,写了几百字,就停顿了,从此很少再写观鸟的文章了。

尽管说不知道,但也是有迹可寻的。冯永锋现在做的环保是参与性强、需要现场救援的。而观鸟则更平静更闲适,“重新再读这些文章,也惊讶我会用这样的文字去写,写得好平和呀。”他笑道。

发现的眼睛

冯永锋特别爱提到他在北京生活多年后回到闽北老家的感受。热衷于观鸟后的一年他回到家乡,这次是带着望远镜去的,“用望远镜一看,各种鸟像子弹一样向我扑面而来。”这让他有很深的触动,“生活了近20年的家乡,我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鸟、植物、昆虫都看不到。”

“为什么看不见?”成了冯永锋那些年追寻的问题,最后他思考点落在“阻隔”一词上。

“通过观鸟,会发现我们对自然界非常陌生且非常隔合。”说着这话时,他指着落地玻璃窗户外面说,这棵法国梧桐,那边的牵牛花,其实就在大家面前,却与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隔断,所以人们不会和它产生关联,“这是我们对待自然界的态度”。

然而,从一直在农村生活、劳作的父亲身上,冯永锋看到更多与自然的关联,这让他思考,或许有文化的人离自然界更远,离开乡土,就发生改变了。“我们开始只是怕老虎、蛇,后来怕一切骚扰人的如蚊子、苍蝇等,再之后是远离太阳、风雨,每天在一个恒温恒湿的环境里。这是一个人越来越离开自然界的过程,在这样的发展趋势下,个体再不与自然界沟通,两者没有关系了。”

观鸟让他对博物学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博物学有两个特征,一是对自然界全开放,什么都可以慢慢地认知,只要你打开心里的隔断;二是无目的,没有投资的心态,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

在别人认为,自然观察都是需要一些知识的,在冯永锋看来都没有问题,无论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学什么专业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有与自然界对话的“能力”。就像他从居住的15楼往下看,有一对喜鹊在筑巢,他决定认真观察它们,同样也能如此观察植物,“植物不仅是春天开花好看,发芽时、有虫在它身上时、开花时、结果时、果实落时,甚至冬天叶子吹光只留下树干时都好看,各种状态都很漂亮”。

到北京香山观鸟时,冯永锋会想到,那些喜爱登山的人如果也同时观鸟、观察植物,或者学点生态知识,该多好呀。但这种人人都成为志愿型“博物学家”的念头很快就打消了。他深感中国传统是没有自然观察的体系,这也是促使他写文章的原因之一。

从观鸟到护鸟

北京有两支比较大的鸟类调查团体,自然之友野鸟会和北京观鸟会,冯永锋有时会参加他们的活动,同时也会参加其他观鸟会,渐渐对国内的观鸟组织有了一些了解。在书中他写道:“观鸟在中国不算普及。”

经过10多年,中国的观鸟组织现状如何?“没有质的变化。”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成都等地的观鸟组织一直都存在,只是人数有一些增加。

“他们追求新鸟种的发现等,但很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在鸟网的拆除,或者鸟类伤害的问题上做一些事。”冯永锋说不是想诟病他们,只是希望更多人重视对鸟的保护。

近年来最大变化是摄鸟一族的兴起。“我觉得很糟糕的是,他们中有的人为获得拍摄自己需要的场景和效果,如拍母爱,会用诱拍的方式。”冯永锋对此很忧虑,鸟类生活也是有隐秘的,摄鸟者会把外面的遮挡拆卸,几十台如“大炮”般的照相机盯着那一只或者几只鸟。

观鸟更为直接的结果则是,2007年冯永锋开始做中国环境问题干预时,就想到了“自然大学”这个词,“自然大学首先强调的是亲自到自然界去观察,不是在屋子里乱想,自然观察是最核心的”。

“我们参与一个项目叫作‘让候鸟飞’,做的是鸟类保护的工作。”现在“护鸟”是冯永锋的环保工作重点,是为维护自然界这些生灵的自由与尊严而努力的新方向。他认为,与观鸟流派、摄鸟流派相比,护鸟流派是更需要推广的。真正爱鸟的人,应当都参与护鸟。

《中国科学报》 (2014-10-24 第18版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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