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立
微信会不会收费？怎么收？近日来，微信将要结束免费时代的传言愈演愈烈，这使公众的神经一度收紧。尽管腾讯公司接连发表声明称，向微信用户收费的消息是谣言，仍不能阻止此事从一场产业内部讨论迅速升级为一个公众热点事件。
在笔者看来，微信所引起的利益争端颇值得玩味。微信动了谁的奶酪？到底谁在享用“免费的午餐”？工信部“协调各方”、“把市场的交给市场”的表态如何解读？未来互联网OTT业务将走向何方？恐怕这些问题背后的真相，才是这场争论的根源。
不是微信收费 而是收微信的费
腾讯的辟谣声明和工信部官员的表态很明确：微信收费不是指向用户收费，而是运营商向腾讯收取一定的网络补贴费用。换言之，所谓微信收费，其实是“收微信的费”。
工信部等为运营商出面，称向微信等OTT业务收费有其合理性。中国移动方面也表态称，微信带来的“信令风暴”让中国的移动通信网络越来越堵，甚至可能导致网络崩溃。
且不论“信令风暴”到底会给网络带来多大冲击，单就向OTT业务提供商收费这一举措而言，并无益于解决“信令风暴”问题的解决——即使运营商向腾讯收费，也不能阻止用户继续使用微信，“信令风暴”仍然存在。
虽然是收微信的费，但用户可能还会比较担心：运营商向腾讯收费，会不会转嫁给用户？
一般而言，企业的成本增加后，会向用户转嫁，以保证自身利益不受损。因此，如果微信被收费，腾讯要么降低自己的利润率，要么向用户收费——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结果。
不过，在互联网的“伪免费商业模式”之下，即向用户提供免费基础服务的同时，销售各种增值服务包，并在其他环节赚取广告费，绝大多数的微信用户是不太可能感受到这个变化的。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在此次事件中工信部扮演的角色。
2月底和3月初，工信部两次召集三大运营商与腾讯公司的负责人，一起商讨微信业务的监管、收费等问题。这表明工信部势必要介入收费争端，并在某种意义上主导事态的发展。
明确的表态是在3月底，工信部部长苗圩3月31日在参加第二届“岭南论坛”时表示，目前工信部正在“协调”通信运营商向微信收费一事，已要求运营商制定相应解决方案提交工信部。苗圩在接受采访时称，电信运营商维护这么大的一个网络，还要投资，还要运营，除了流量以外应该有这些方面的收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绝不能依靠垄断地位，卡死企业。
应该看到，工信部作为监管部门，从惯用的“研究决定”到“协调”各方，已经在“市场的问题交给市场”的做法上有了进步，但是毕竟涉及不同利益集团，更关乎亿万消费者权益的保护，“调停”工作并不易把握拿捏，稍不留神都有可能造成“越位”或“缺位”。
笔者认为，工信部无论是“越位”或是“缺位”，都将不利于市场的发展。“协调”事宜是对工信部智慧的考验，我们拭目以待。
腾讯的命题
甚嚣尘上的微信收费争端，在舆论上获得数亿消费者支持的，不是工信部，更不是运营商，而是腾讯。
然而，只要腾讯的服务器还在运营商的机房里，还使用着运营商的网络，它就始终不能脱离运营商而生存。即使变成再强大的鲨鱼，依然离不开基础网络这片海水。
所以，在今年两会上，马化腾提出开放网络建设的意见。
这也是腾讯直击底线的一个命题。如果开放网络建设，整个国家的信息通信产业结构就可能受到冲击，国防、安全等领域也会面临更大风险；但如果不开放，三大移动运营商就应该用更广的胸怀来支持移动互联网的技术创新，而不是利用垄断优势打击它。
其实互联网OTT业务出现，早已激起了多国运营商的强烈反响，纷纷要求通过立法限制OTT网络服务。但是，更多的声音还是倾向于“网络中立”。
网络中立的核心理念是“互联网的价值在于自由和开放”，认为基础网络应像电网那样成为互联网应用的中立性创新平台，杜绝对互联网应用的控制和歧视，坚持自由和开放。如果把网络比作一条公路，那么就不能限制跑什么车。
如果三家运营商仅站在纯市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那么，只有打破网络运营领域的垄断，让网络中立，才会有真正的市场化。这个时候再来谈市场和收费，才是公正的。
《中国科学报》 (2013-04-10 第3版 技术经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