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裕
西双版纳属热带北部边缘地区，气温较其他地区要高很多，而晚上则会凉爽下来。这就是西双版纳环境独到的地方。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的夜晚尤其如此，葱葱的树林中，有缕缕花香飘过，走进其间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自然、幽静而无原始森林的恐惧感。
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生活久了的人，可在园中留宿一晚，享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若是对自然还多一些兴致的话，则可到植物园的几盏孤灯下，寻寻看看，在那儿你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虫子，它们多有奇特的体格和精美的外衣，必会令你惊叹不已。
其中有一种灯蛾子尤为神奇，稍稍用手按住它的翅膀，它便会喷出脑浆，来抵抗和恐吓你。有趣的是，一段时间之后，灯蛾又会将这些泡沫吸回去，准备下次遇到危险时再次喷射出来，以吓退对手。喷射脑浆的事实由来已久，但灯蛾为什么这么做则不为人所知，直到1999年化学生态学之父Thomas Eisner发表了一篇文章才解开了这个谜团（Pnas, 1999）。
原来这种泡沫是一种生物碱，可以抵抗蛾子的天敌——蜘蛛。其实，泡沫是从灯蛾头后方的胸部喷射出来的，并非脑浆，只是看起来很像脑浆（如上图）。灯蛾幼虫从一种叫猪屎豆的豆子中获取一种叫生物碱的化学物质。体内生物碱积累越多的幼虫，化蛹成蝶后越不容易被蜘蛛捕食。在进化的长河中，雌性灯蛾也进化出一种对生物碱尤为青睐的偏好，雌性灯蛾会优先选择生物碱较多的雄性。而雄性在交配之时也会将生物碱作为礼物，一同射入雌性体内。通过交配获得生物碱多的雌性就可避免蜘蛛的捕食，由此多了一份保障，可将生物碱传到卵中，避免被猎蝽吸食的厄运（《眷恋昆虫》）。
听了这个故事，你肯定对灯蛾兴趣大增了吧。我当初就是因为了解了这样的知识才去拍摄了灯蛾“喷脑浆”的照片，如今回想起来，心中依然充满了喜悦与难以言表的满足感。可惜不凑巧的是，植物园里的猪屎豆已经凋谢了。不过相信你读了这则故事，自然对猪屎豆这种植物好感倍增。以后若是遇到猪屎豆，总不至于因为其丑陋的名字而嫌弃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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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学报》 (2012-06-22 A3 博客@科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