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衰老是女性生殖健康的核心问题。全球约15%~20%的育龄女性面临生育力下降威胁，生育率也持续走低。2020年中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近30年平均初婚年龄推迟6年左右，平均生育年龄推迟5年左右。卵巢衰老与生育力衰退的矛盾日益凸显。

（作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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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巢是人类最早表现出与衰老相关功能障碍的器官之一。卵泡闭锁伴随卵巢衰老的整个过程。卵巢衰老的表现为卵泡数量减少与卵母细胞质量下降，同时会导致女性生育能力下降、内分泌信号失调和慢性疾病风险增加。

此外，卵巢衰老伴随线粒体DNA拷贝数减少及氧化损伤，导致卵母细胞能量代谢失衡；纺锤体组装异常使染色体分离错误率增加，胚胎非整倍体率从20岁时的12%升至40岁时的80%。在正常年龄相关的生理性卵巢衰老过程中，35岁后卵泡耗竭速度加快，生育力断崖式下降，40岁以后卵巢功能衰退，自然妊娠率不足5%。

而一些女性40岁之前就出现卵巢功能衰退，被称之为早发性卵巢功能不全（POI），发生率为3.5%，可导致女性生育力显著下降甚至丧失，流产风险比正常人高。

目前的研究显示，病理性卵巢衰老的影响因素包括遗传学因素、疾病相关性、医源性损伤和生活环境等。我们团队通过构建相关动物模型，发现衰老、肥胖和多囊卵巢综合征均会导致NAD+含量显著下降，诱发卵母细胞线粒体功能障碍，降低胚胎发育潜能，甚至导致后代代谢功能异常。通过补充NAD+合成前体物质可以显著改善卵母细胞质量和胚胎发育潜能，提高生育力。

在可能导致病理性卵巢功能减退的情况下，行代谢干预与生物制剂辅助治疗的同时，经过医学评估或多学科会诊，获得知情同意后可采用有医学指征的生育力保存技术。胚胎冷冻适用于已婚女性，保存期限长、技术成熟且安全性高；卵母细胞冷冻适用于未婚或需推迟生育者，玻璃化冷冻技术提高了卵母细胞的解冻存活率；卵巢组织冷冻适用于青春期前女性、需放化疗的肿瘤患者等无法进行卵子或胚胎冷冻的群体，能够保留卵巢的内分泌功能；其他技术如线粒体置换技术、未成熟卵母细胞体外成熟（IVM）适用于需立即接受放化疗的肿瘤患者，放化疗前使用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激动剂（GnRHa）可降低卵巢早衰风险等。

另外，还有许多前沿探索性技术，如卵泡体外激活、干细胞治疗、人工卵巢3D打印和基因编辑等，以及非医学指征的生育力保存技术，因涉及冻存组织或细胞的所有权和归属权、子代健康风险等问题，仍需进行伦理讨论和法律制度的完善。

卵巢衰老的研究正从被动向主动调控跨越。建立涵盖医学、伦理、政策的综合管理体系，构建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模型成为提高人类生育力的关键。

未来，我们需在技术创新与社会支持间寻求平衡，整合基因组、代谢组数据，构建卵巢衰老预警系统和人工智能预测模型，实现个体化保存，让每个生命都能在最佳时机绽放。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