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国科学报》记者倪思洁

“悟空”，飞行圈次：50702；

“慧眼”，飞行圈次：42062；

“夸父一号”，飞行圈次：12223；

“天关”，飞行圈次：5774……

1月28日，除夕夜，位于北京怀柔的中国科学院国家空间科学中心，科研人员心无旁骛，守在科学卫星综合运控中心（以下简称运控中心），陪着正在天上飞的8颗“星星”。

“95后”工程师张蒙是除夕当天白天守在运控中心的科研人员之一。她的职责是完成科学卫星上行控制与运行总体工作。张蒙的老家在内蒙古。自从2020年入职后，几乎每年春节她都和团队成员在运控中心轮班值守。

她所在的团队是一个由30多人组成的“护星者联盟”。他们是科学卫星在轨运行管理的核心和枢纽，也是中国科学院空间科学先导专项地面支撑系统的建设者和维护者。大家以每天两班的节奏轮岗，为空间科学卫星的在轨运行提供全天候、定制化、管家式服务。

值班时，他们根据科学团队提出的观测需求，编制好卫星工作计划和控制指令，通过测控系统传输到卫星，让卫星和载荷调整到最佳观测模式。同时，他们要处理、分发卫星下传的观测数据。倘若卫星遇到突发运行状况或科学机遇事件，他们还需要立刻作出响应。

运控中心的空间科学任务大厅。李子锋/摄

  ?

之前，张蒙的两个除夕夜都是在运控中心度过的。每年除夕夜，别人在守岁，她和同事们在守星。

2023年除夕夜，张蒙和同事一起煮了买来的速冻水饺，又从食堂里打了些饭菜，聚在小会议室里吃；2024年除夕夜，食堂组织大家包饺子，张蒙觉得“氛围相当好”。尽管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吃年夜饭时，他们也都时刻保持警惕。按照管理规定，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他们无论在什么地方、不管在做什么，都要放下手头的事，在15分钟内抵达运控中心工作现场。

刚来这儿工作时，张蒙不太适应这样的工作节奏，“经常突然间就来信息了，很紧张”。时间一长，她发现自己“慢慢适应了”。去年除夕是2024年2月9日，当年1月9日发射成功的“天关”卫星刚刚满月。当天下午，“天关”就遇到了特殊情况，张蒙整个下午都忙着向卫星和载荷发送指令，直到晚上才有包饺子、吃饺子的时间。

今年除夕夜，张蒙的同事主动承担了值守工作。张蒙坐上了除夕晚上7点的高铁，赶在蛇年钟声敲响前与家人相聚了。

工作中的张蒙。倪思洁/摄

  ?

接替张蒙值守除夕夜的同事里，科学卫星运控部副主任白萌是其中之一。“我家就在北京，除夕夜待这儿就待这儿了，没啥！”白萌笑着说。

白萌已经在运控中心工作12年了。“星星”们见证了她的成长，她的自信心也被“星星”填得越来越足。看着空间科学任务大厅大屏幕旁边空白的墙面，被卫星徽章填得满满当当，白萌心里自豪极了。

空间科学任务大厅里的徽章墙。李子锋/摄

  ?

2015年，“悟空”号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上天，成为墙上的第一枚徽章；

2016年，实践十号返回式科学实验卫星和“墨子”号量子科学实验卫星上天，墙上又多了两枚徽章；

2017年，硬X射线调制望远镜卫星“慧眼”上天，墙面上第一排被填满；

2019年，“太极一号”微重力技术实验卫星上天，第二排也有了徽章；

2020年，“怀柔一号”引力波暴高能电磁对应体全天监测器上天，成为墙上的第六枚徽章；

2021年，可持续发展科学卫星1号上天，成为墙上的第七枚徽章；

2022年，“夸父一号”先进天基太阳天文台上天，第二排位置也被填满。

刚刚过去的2024年，墙面上多了两枚新的徽章——“天关”卫星、中法天文卫星。

白萌算了算，仅2024年，他们就为8颗在轨运行和测试的卫星编制了6000多次计划，生成了30000多帧指令，监视卫星要测和数传数据25000多轨，处理的原始数据超过170TB，生成和分发的数据产品超过570万个、470TB。这些计划、指令、数据直接支撑了各项科学成果的产出。

“只要卫星在天上，我们的岗位就会24小时留人。”白萌说。

工作中的白萌。倪思洁/摄

  ?

今年除夕夜，白萌不是独自一人。团队伙伴陈海、张鹏也是跨年夜的守星人。大家各有分工，白萌负责科学卫星总体运控管理；陈海负责科学卫星数据产品的处理、生产、分发、审核；张鹏负责地面支撑系统的基础环境运行维护和技术支撑。他们深知，保障科学卫星在轨运行，容不得半点马虎。

当提到新年愿望时，大家的想法不约而同：“希望在科学卫星运控部的不懈努力与支持下，卫星的首席科学家们和科学团队，能产出更多原创性、突破性的科学成果。”

卫星运控中心值班人员。倪思洁/摄

  ?

新春佳节至，万家灯火时，天上的8颗空间科学卫星还在外太空静静地飞；运控中心的空间科学任务大厅里，巨大的屏幕上，卫星运行状态数据不停地滚动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