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工程哲学和设计哲学的起源问题，现代工程哲学界长期认为，尽管人类的造物设计活动早已开始，但东西方古代哲学主要关注自然物，以人工物作为研究对象的工程哲学和设计哲学直到近现代才出现。

然而，在近日举行的第一次全国设计哲学学术研讨会上，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与通信工程学院教授纪阳在演讲中，对这一传统观点提出了不同见解。

纪阳表示，谈及古代诸贤在工程、技术方面的哲学思考，学术界主流一般认为技术和工程都长期处在无人注目的状态，只是偶尔成为东西方哲学思考的对象。“西方的亚里士多德和培根，中国的庄子和墨子，都或多或少地触及了技术和工程问题，但还谈不上什么技术哲学和工程哲学。”

纪阳在演讲中  主办方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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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纪阳则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观点。他指出，古代并非没有成体系的设计哲学，只是被遮蔽了。“如果我们抚去历史厚厚的尘封，去除掉学术视角的遮蔽效应，以工程创新视角审读《墨经》，就会发现这样的哲学体系，就在墨家，就在中国，就是墨工设计哲学。”

纪阳解释道，墨经的“且然”概念与现代设计学中的“设计”概念在哲学内涵方面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墨经》文本所给出的故、得、成、兼、体、且、利、害、喜、恶、法、佴、闻、说、亲、名、实、合、为、用工、正、宜等概念、观点和方法，除了涉及到现代可以称作是设计本体论、价值论、方法论和认识论的内容，还涉及到了设计体验、设计者内心动机、设计与工程生产实施的关系等等，可以概括为墨工设计哲学基础。这些概念、观点和方法论彼此之间存在着内在的有机联系，已经形成了一个颇为完整的设计哲学理论体系。

“先秦墨家学派以‘农与工肆之人’居多，以言行合一知名于世，以俱诵《墨经》为特征，以善于工程创新见长，因此《墨经》与工程创新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纪阳说，长期以来，以工程创新视角解读并实践《墨经》理论的学术研究一直是缺失的。提炼出墨工设计哲学，不仅有助于全面理解设计的历史和理论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多样性，更有助于让这一优秀传统科技文化思想拥抱现代社会需求，继续向前发展。

对此观点，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李伯聪表示，这是“近20年墨学研究方面的一大突破，如果继续做下去，将会在国际国内产生很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