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王佳雯

近日，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办公室通报，广西桂江、广东贺江、湖南湘江、江西赣江和抚河等30余条河流发生超警洪水。其中，江苏、浙江、江西、广西的累计降水量为历史同期第一多，湖南为历史同期第二多。

本已进入冬季，南方却出现与季节特点不太相符的频繁降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今年南方的冬天如此特别呢？

归因厄尔尼诺？

冬季南方异常多雨，不禁让人联想到今年频繁在媒体“亮相”的气候学术语——厄尔尼诺。如今多地出现罕见冬汛难道真是厄尔尼诺惹的祸？

国家气候中心研究员李维京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南方今年冬天降水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厄尔尼诺的影响。今年是历史上厄尔尼诺最强的一次，其影响也较为显著。”

厄尔尼诺是热带太平洋海温异常增暖的一种气候现象。这种气候现象的出现意味着东太平洋海温升高，与之相较而言，西太平洋海温则偏低。如此一来，东太平洋气流加热向上升，西太平洋气流则下沉，最终于菲律宾形成反气旋性环流。“这个反气旋环流的北侧从海面带来大量暖湿空气，向我们国家南方输送。因为厄尔尼诺造成这样一个环流特点，从而形成南方洪涝。”李维京说。

中国工程院院士许健民介绍说，今年11月在印度洋上的孟加拉湾和阿拉伯海，热带对流特别旺盛，把水汽带到高空，这些湿空气在向北运动的过程中，受地球自转的影响，转变成西偏南风，形成我国上空潮湿的高空西风气流。而在地面附近，从太平洋上过来的东风也带来丰富的水汽。高空西风和地面东风都潮湿，它们在我国东部上空汇合，而且这样的天气形势持续稳定，于是造成我国东部大范围的雨雪天气。

“只要温度、水汽等下雨的物理条件存在，就会降水。”北京大学物理学院大气与海洋科学系教授陶祖钰说，“这个物理条件与整个东亚环流形势有关。最近中纬度平直环流，西太平洋副热带偏强，确实有点像夏天梅雨形势。”

追因极端天气

“南方冬季多雨现象比较少，但还是有的。”陶祖钰称，季节只是一个统计现象，是平均态，今年是平均态中的少数现象。

李维说：“极端天气的增多，与全球变暖有关。”

全球变暖之后，地表温度升高较快，而高空温度升高较慢，致使大气不稳定度增加。同时，伴随着温度的升高，地表、海面、水面的蒸发增加，大气中水汽含量增加，加速了水分循环。李维京向记者介绍了全球变暖与极端天气之间的联系。他也指出，如何应对气候变暖的问题，需要国际社会联合起来共同行动。

可喜的是，无论是即将召开的巴黎气候大会，还是如G20等各类高层会议，气候变化逐渐成为各国首脑普遍关注的重要议题之一。而有关注，才有付诸行动的可能。

精准预报仍是难题

全球变暖趋势的缓解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我们要应对频繁出现的极端天气及其带来的危害，预报则显得十分重要。

许健民指出，此次南方冬季降水偏多，我国已经提前进行了预报。这便为地方政府争取更多时间，将灾害带来的影响尽可能地减小。

但如陶祖钰所说，“大气是个变化多端、非常复杂的现象”，气候预报也并不容易。

李维京坦言，影响大气的因素很多，当影响因子多于两三个时，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就会变得十分复杂，结果也就很不确定。“我们虽然全力以赴努力去做预报，但这依然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

科学家在做气候预测时不仅考量的影响因素很多，而且观测的范围也很大，“因为大气是没有国界的。”李维京说，“要做好中国的预报，必须对欧亚，甚至全球的气候进行监测，诊断分析。”

“一般提前一个月或一个季度的降水只能预测到比常年偏多、偏少或者正常，然后再通过中短期天气预报予以订正。”李维京说，“气候预测主要是对气候趋势的预测。”

虽然如今有传统的统计学方法、气候动力模式预测方法，以及二者相结合的气候预测技术来进行预测，还可利用气象卫星、雷达观测以及常规观测等手段为科学家提供观测资料，但要精确进行气候预测仍是比较难的。

“气候预测有可预报性，气候预测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李维京称，不过，目前对于总的气候趋势，我们已经能够有一定的把握。

陶祖钰同样也强调了预报的有限性。“每个预报在一定范围内，只是可能性，不是确定性预报。”能做到概率预报已经很不容易，“一定要用哲学和科学的观点来看待这个问题。客观世界既有必然性，也有随机性，二者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