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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伟伟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10-8-19 6:26:46
含笑活着

 《毕业第一年:慌慌都市打拼记》,小美著,南海出版公司2010年7月出版,定价:25.00元
□刘伟伟
 
有部关于中国留学生在日本生活的纪录片叫《含泪活着》,持续10年跟踪拍摄了10多位在日本留学生的经历:他们的理想,他们的辛酸,他们的奋斗,他们的离合。这部纪录片轰动了日本。它之所以动人,是因为它真实,更重要的是,带着坚持。其实唐家岭蚁族们的京漂生活何尝不是“含泪活着”,但看了小美的这本《毕业第一年:慌慌都市打拼记》,我宁愿称他们为“含笑活着”,至少慌慌(或者说她的原型小美)是如此。
 
小说《匆匆那年》的开头略带幽默地记录了求职竞争的残酷:北联敌不过北科,北科敌不过北航,北航敌不过北大,北大小本又敌不过北大硕士……这个PK的链条可以继续向两端延伸。虽然未必合理,但是绝对现实。慌慌并非名校“出身”(“出身”论英雄?),所幸的是她的专业“绘画雕塑”让她还能稍有“一技之长”。而那些既非名校又读着所谓非“实用”、非“应用”型(大学=技校?)专业的大学生,面临的就业压力会更大。
 
慌慌之所以还能带着微笑在北京“一个人勇敢地生存下去”,是因为她刚刚“毕业第一年”。如果一年、两年、三年,她仍然“蜗居”(时髦的说法)在北京,我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可能她现在并没有多高的奢望,有一份安定的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哪怕“月光”,她一定很满足。但是,她也会面临比她多漂了两年的BOBO同样的困惑:“梦想与现实碰撞的那一刻总是残酷的。BOBO说,她很讨厌北京,因为一份户口、一套房子,这些身外之物,却把人分成两个世界。她说这些话的那一刻,我没理解,也想不出任何语言来回应,只好沉默。”我不知道,到时候慌慌能否还像现在这样保持微笑。1986年出生的慌慌,过了30岁的时候,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用“天真”、“可爱”(这里绝对是褒义)的漫画记述她的内心世界。
 
“我看着窗外,很久很久,美丽的北京城还是跟刚来的时候一样灯火辉煌。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些美丽,不仅不属于我,而且离我越来越远……”我与慌慌有过同样的感慨,虽然我的京漂生活只有短短的半月,半个月后我像逃离学校一样逃离北京。我承认我没有慌慌坚强,至少她坚持了四个多月,终于把握到一点希望,而我选择了再次逃避现实。或许本质的差别在于她真的别无选择。没有家世背景,没有镀金学历,没有关系网络,茫茫人海,别无依靠,只能靠自己。他们也不愿让家人朋友看到自己身无分文、有上顿没下顿、挤公交、群租、寄身“胶囊公寓”的落魄,而宁愿报喜不报忧。这里有一份“80后”(这又是一个标签)的倔强和不服气(“不服输”的求胜意味太强),也有一份依然充满希望和迅速长大的年轻的心。
 
我们在新闻报道中看到了富士康自杀的大学生卢新(卢新对他妈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住上大房子,过上好日子。”),不堪就业压力自杀的石家庄贫困女大学生和她留下的10万字生死日记……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看惯了“苦大仇深”(有些或许确实是为了吸引眼球),乃至形成了对于“悲情”(不论是否是制造出来的)的“审美疲劳”的时候,很少有人自问,倘若我是他/她,我会怎么做?年长的一代会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社会运动(“上山下乡”)鄙薄年轻人太把自己当事:这点小小的挫折算什么?年轻的“80后”乃至更年轻的“90后”内部也在分化:“富二代”、“官二代”与更广大的“贫二代”之间的生活差距越来远大,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少。社会的不公平感在不远的将来会是危险的火药桶。
 
小美的朋友告诉她:“工作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梦想也会实现的,只要你还能微笑,就有足够的资格去拥有全部的幸福。”小美说这句话,她会谨记在心,我想我也会谨记在心。对于每年几百万大学毕业生而言,也许很多人的命运就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零,也许很多人就像慌慌一样在偌大的皇城根下像蚂蚁一样不起眼地谋生,但是我们微小却不愿卑微,辛苦却不言辛酸。希望看到更多的小蚂蚁像慌慌一样,不仅仅活着,而且含笑。
 
 
《科学时报》 (2010-8-19 B4 精神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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