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中小企业，凡有潜质者，均有一共同特性，就是体量虽小甚至收入也不大，但是却在某个行业具有绝对的领先优势甚至具有唯一性，无论是改造传统行业还是引领新兴行业，他们都有所作为。

 

北京康华远景科技有限公司，一个全国只有60多个员工的小企业，却苦经8年研发，进行了180多项科学试验，研究出20余种无抗核心饲料产品，成为全国唯一能够做到鸡鸭鱼牛猪养殖全程绝不使用任何药物的企业，并且不断向全行业大声呐喊，“只要活着，就要将食品安全进行到底！”

 

 

家禽类的大规模、集约化养殖，解决了中国老百姓吃饭难的问题。然而，那些自由自在、闲庭信步的鸡们，被束之高阁，过着并不幸福的“集体生活”，混沌一生。由于太过拥挤，在密不透风的鸡舍里，一些有个性的鸡痛苦地挣扎甚至嚎叫，但是，这是不允许的。因此，为了让鸡心平气和、养精蓄锐，甚至在高温环境下不闹、少吃多下蛋，部分养殖者往往给他们喂食一些安神镇静类药物。鸡们或许吃着添加了大量杂粕甚至动物性原料的饲料，更惨的是，为了避免由于拥挤和不卫生的养殖环境导致的疾病暴发和传播，这些鸡吃着为了防止疾病的混有抗生素的饲料或饮水。早在1979年，美国国会技术办公室就指出：“当前的养殖业集中在高产量、高密度、令人窒息的养殖环境中。某种程度上，定期使用抗生素使得这种养殖模式得以维持。”

 

而在北京大兴，有一群趾高气昂的鸡，他们生活在绿树成荫的宽敞营地，每天吃着玉米、大豆和苜蓿草，还适当补充白菜等蔬菜，终其一生，他们都没有受到药物的侵害，他们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先有鸡”，他们出产的产品叫“先有蛋”。可是他们从来不会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的哲学家该去思考的问题而绞尽脑汁，却总是考虑着如何从饲料、养殖到餐桌确保人类食品的安全。

 

这群鸡用自己的现实在挑战业界的现实，技术可以改变人类的生活，当然更可以改变禽类的生活；而禽类通过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又将提供给人们更加健康安全的生活。这群鸡正是康华远景的试验产品，他们肩负着康华远景总裁肖传明和公司所有员工的一个理念：在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国人要追求食品的品质。作为国际领先的植物提取物饲料添加剂供应商和安全畜牧业方案提供商，康华远景的愿景是“人人享有健康安全食品”。然而从目前来看，每一步都会走得很艰难；而此前走来的每一步，更是举步维艰。

 

多年前，有一家销售饲料添加剂的企业引起了肖传明的注意，因为猪吃了添加了这种添加剂饲料之后特别爱睡觉。原来，添加剂中含有违禁成分——镇静剂。这在肖传明看来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他认为，“既然做生意的不差钱，就应该做点有良心的事。有因必有果。”

 

于是，2001年底，他便开始着手研究如何实现饲料及养殖过程中不添加任何抗生素等药物，生产无抗安全饲料，生产无抗生素等有害物质残留的肉蛋奶。“2007年3月3日是个重要的日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时光似乎恍然回到从前，当时的喜悦之情又跃上此时肖传明的眉梢。那一天，康华远景最重要最艰难的一个长达半年之久的仔猪试验在福建取得成功，至此，康华远景针对鸡鸭鱼牛猪养殖的所有饲料添加剂均全面解决了无抗生素添加的问题，能够通过科学的配方实现养殖全程无药物添加。

 

工厂化农场中非自然的拥挤和排泄物的堆积，对农场动物的免疫系统产生极大的压力，这使得正常的身体发育受到了抑制。因此，不断将抗生素注入动物的身体内以减少发病甚至死亡的几率，成为世界范围内的行业惯例。然而，欧盟在20世纪90年代就采取步骤禁止在畜牧业中使用不利人类健康、不是以治病为目的的抗生素。因为，这种缺乏科学知识的方法，导致动物免疫力低下，从而带来更多的隐患，一是动物本身对病毒的抵抗力降低，另外就是动物体内以及牛奶、鸡蛋等产品内的药物残留，直接影响人类的健康。当细菌因肉鸡和其他农场动物为了增肥从饲料中吸取抗生素而变得更具抗药性时，它们在人体内也会对治病的抗生素有更大的抵抗性。2006年流行的蓝耳病，导致全国60%左右的猪死亡，其猪自身免疫力低下是一个不可回避的关键因素。因此，抗生素的滥用已经成为当代养殖业的致命问题。

 

粗略估计，我国无抗饲料添加剂保健品产业有50亿元的市场。但是，面对工厂化、集约化养殖的固定模式，无抗产业要想突破现实壁垒，那些走在前面的企业需要的是坚定的信念和不动摇的决心。

 

 

那群先有鸡下的“先有蛋”，已经在天津的物美超市里开始销售了。2元甚至3元钱一枚蛋，和3块多一斤的鸡蛋相比，它带来的是什么呢？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使得鸡蛋安全受到质疑，即使知名的韩伟集团“佳之选”品牌也未能幸免。在所有鸡蛋彷徨的时候，由国内20余位著名的畜牧和食品科学家组成的专家团历时8年，经过90余次科学试验研究的第三代健康鸡蛋诞生了，它就是“先有蛋”。本着自然（Natural）、营养（Nutritional）、安全（Safe）的标准，“先有蛋”克服了土鸡蛋存在的营养不均衡、安全性不确定等缺点，同时避免了规模化生产的普通鸡蛋可能存在的间断性药物残留、病原菌污染，以及由于低成本日粮导致的鸡蛋品质不良、风味欠佳等弊端。

 

“先有蛋”的出现，并不是康华远景多元化经营的战略需要，而是因为，肖传明想让更多的人吃到健康的食品。现在，肖传明最大的梦想，是在5年之内，让每个中国人吃上一枚先有蛋。而在这5年之中，他也不会停下脚步，先有蛋的营养还在不断提升，目前所含DHA和维生素E超过普通鸡蛋含量的3倍，而他的目标是7倍！“多数人每年消费鸡蛋数为270个左右，如果是低质的、安全性不确定的鸡蛋，那我们的健康如何保证？我相信你们这样建立在科研基础上的、不是以炒作概念和靠商业运作发展起来的专家型科技公司。”中国亮点董事长罗卫国说。

 

而由先有鸡和先有蛋的尝试，康华远景未来将会把这种自我摸索出来的科学的养殖模式向全国推广：一个鸡场的鸡不能超过3万只（目前养殖模式可能超过10万只甚至100万只）、周围不能有其他养鸡场、养殖全程不添加抗生素……这个模式对于养殖户来说将会提高经济效益，而对于全国百姓来说却是安全健康的鸡和鸡蛋。肖传明说：“饲料添加剂仍是我们的主业，鸡蛋只是做成一个示范，具有代表意义，养殖全程不添加抗生素是完全可能的，而且这种模式可以复制和推广。”

 

为了实现理想，在康华远景公司聚集了一批具有同样理想的员工。这群员工经常站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举起手臂高呼，“只要活着，就要将食品安全进行到底”。开始，有一些员工笑了，对这种口号有种传销式的感觉；然而今天，在康华远景，这样的情景仍然会不断出现，不同的是，员工们个个对这句话充满信心，不但他们自己对这项工作充满热忱、坚信不疑，更不断向客户宣讲。这句局外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口号，甚至有人觉得这简直是一群疯子的理想，但它却在公司内部深入人心。记者看到，在康华远景公司，每个员工的座位隔断上面，都贴着一张标签，标签上面是员工的姓名，下面有一句个性化的口号，而这句话是每个员工给自己定的目标，“我是健康蛋王”、“我是健康天使”……

 

虽然在推广产品以及这种理念的同时他们经常遇到挫折，却越挫越勇。销售人员要说服养殖厂使用他们的植物提取物饲料添加剂是非常难的，成本增加是其一；另外，完全不使用抗生素，没有养殖户能相信这是可行的，他们担心发病率和死亡率的提升会造成他们的经济损失。

 

于是，肖传明和康华远景那些硕士以及博士水平的专家，甚至七八十岁的老专家，天天蹲在养殖厂，在蚊虫的包围中，免费帮养殖户提供更加科学的饲料配比方案，以试用康华远景的饲料添加剂的效果。“赔了算我的，赚了算你的”——如果有效果了，养殖户可以订购产品，所有的服务都是免费的，从而弥补了添加剂高出的成本；如果出现损失，均由康华远景承担。就这样一家家去试，一家家去谈，康华远景就是用这种真诚打动了一个又一个客户。到2007年春天，康华远景已经有了200多个客户。

 

期间，肖传明也交过很多“学费”，一些被骗的经历，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他曾经为了打开市场，迎合客户陪打保龄球，而他完全不会。本以为可以得到客户的认同，可是，当他找上门去谈合作，倡议生产安全饲料时，对方竟然说不认识他，肖传明掉头就走。这件事对肖传明打击很大，当他走出那扇门的时候，他决心不再回头。他要做有良心的企业公民，帮助那些有良心的企业家，直到今天，他始终这样做。

 

 

5月26日，记者见到肖传明，当时公司的副总张元珍正好去给小朋友们送鸡蛋了。快到“六一”儿童节了，康华远景给两个幼儿园捐赠了“先有蛋”，希望孩子们能够吃到健康的鸡蛋；同时，他们还每周供应给雍和宫的喇嘛600枚蛋。这些举动竟然让肖传明“很幸福，做鸡蛋感觉像在做善事。”肖传明说，“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这次见到肖传明，感觉和春节前的那次见面有很多变化。记者明显感觉到，他经常地提及“爱、感谢、幸福”这样的词汇，他真心感谢每个员工、每位客户，甚至每个只是匆匆一面之交的人。而且，作为一个企业家，他竟然说，我对企业的利润没有强制性目标要求，只要能健康生存就有发展希望。做企业毕竟不是做慈善，要成为一个合格企业的前提，就是你要有赢利能力，能够有经济贡献。

 

是什么使他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呢？“服务的人越多你的效能越大”，这句话现在贴在康华远景公司的墙上，这是今年肖传明体会最深的一句话，因此，他将“服务于更多的人”作为目标，改变了企业收入增长的传统标准模式，以市场占有率来作为评价标准，“服务的客户越多，占有的市场份额越大，企业的收入自然就多。如果我们占有无抗产业1/3的市场，那么，我们的销售收入就超过15亿元了。”最后，他特别强调一句，“钱是赚不完的，但要不断为人类创造更多财富。”

 

肖传明很真诚地向记者推荐了一本书《水知道答案》，这本书“对我影响很大”。

 

当记者翻阅这本书的时候，开始明白肖传明的转变，“我们的未来需要的是心存着一份感谢，这必须从知道‘满足’做起。”爱和感谢会形成一个“场”，因此，当你心怀感谢、善良善意过每一天的时候，资源会源源不断地聚集过来。

 

因此，选择无抗安全这样艰难的一条路，许多饲料界大企业的尝试都失败了，康华远景却几乎奇迹般地逐渐壮大起来。苏丹红、多宝鱼事件、禽流感、蓝耳病、三聚氰胺……每一次事件都大大推动了康华远景饲料添加剂的销售。6月1日《食品安全法》颁布，这个消息在今年两会期间传出，与此同时，康华远景的产品销量就翻了一番！食品安全问题已经引起很大重视，此前康华远景每一天的坚守，冲破的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8年前，公司总裁肖传明，顶着巨大的压力靠抵押住房的18万元开始，想过放弃、想过逃避，但是，一种信念、一个理想，支撑他一路走着，一个更像是慈善家和布道者的企业家，总是说着这样一句话，“多做好事，多做善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科学时报》 (2009-6-13 A2 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