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牛图》(上图为杨柳青年画,下图为山西绛县年画,《图说中国节》插图)

编者按: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即将来临。这即将到来的己丑年,注定又是一个关键之年:中华儿女将以怎样的面貌迎接祖国母亲的60华诞?中国会以怎样的姿态应对正继续着的全球性经济衰退?台海形式在两岸终于实现三通的大背景下将以怎样的轨迹发展?苦思无益,不如暂且放下手中的家事国事天下事,在这个节日里彻底放松一下身心,玩赏几张家乡的剪纸,重温几曲儿时的歌谣;亦可酌美酒,饮香茗,品佳肴;再不,就去刚刚得以直航而至的宝岛台湾一游。己丑年,我们将要迎来的生肖将是牛,它一定令投资资本市场的朋友们感到吉祥,我们也祝愿所有读者们牛年吉祥,牛气冲天。《读书周刊》给大家拜年了!
在我国历史上,新年开始的第一天一直是叫“元旦”的。民国以来,我国实行公元纪年,元旦一词专用于公历新年,而传统的元旦则称春节。不过,两千多年的传统印痕毕竟难以遽然抹去,我们这里的叙述中,提到的更多的是元旦;何况,在我国,还有一个与“春”之节令关系更为紧密的节日——立春。
元旦绎释
元旦的“元”,是“初”、“始”的意思,“旦”本来指太阳刚刚出来,这里可以解释为“日子”,元旦合称即是“初始的日子”,也就是一年的第一天。梁代萧子云诗云:“四气新元旦,万寿初今朝。”
元旦还称作“三元”,唐徐坚《初学记》引隋杜台卿《王烛宝典》说:“正月为端月,其一日为元旦……亦云三元”,三元的解释为“岁之元,时(季)之元,月之元”。当然,“三元”一语意义颇多,如岁时称谓中除指元旦外,还指正、七、十月十五上、中、下三元。
同样从年、季、月三个方面考虑,元旦还称为“三始”、“三朝”,《汉书·鲍宣传》:“今日蚀于三始,诚可畏惧。”注释引用如淳的话说:“正月一日,为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始,犹朝也。”
此外,元旦还有端日、岁朝、正日、正旦等别称。又有“新正”之称,即指元旦,如唐代僧皎然《送邬参之洪州觐兄弟》诗云:“外别经离乱,新正忆弟兄”;也指正月,白居易《喜入新年自咏诗》云:“白须如雪五朝臣,又入新正第七旬。”
从元旦的所有这些别称中,可以看出人们对元旦的认识。
椒酒颂新
元旦别称鸡日以及贴画鸡之俗,都有民俗信仰为其基础,其他的节物和节俗也是如此。这里主要谈谈元旦的独特饮食。
元旦的独特饮食,主要是饮品,诸如桃汤、柏酒、屠苏、椒酒等。它们有的意在驱辟不吉,更多的则是祈春祝颂。
屠苏是古代诗人多曾吟咏过的一种元旦饮品。相传屠苏是村外草庵之名,有人曾住在其中,每到除夕就送村里人一种药剂,让人们把它装在布囊里,浸入井水中,元旦取井水放在酒樽里饮用,说是这样就不会得瘟疫(《岁华纪丽》注)。这种屠苏酒,也写作酴酥、屠酥。
桃汤。这是一种用桃煮的汤。原本是借桃驱鬼辟邪的功能煮汤挥洒的,《汉书·王莽传》说:“又感叹高庙神灵,遣虎贲武士高庙……桃汤赭鞭,鞭洒屋壁。”后来,用于挥洒的桃汤变成了饮料,在元旦时饮用,以辟邪祈福。宗懔《荆楚岁时记》说:“正月一日……长幼悉正衣冠,以次拜贺,进椒柏酒,饮桃汤。”
柏酒。是一种用柏树叶浸制的酒。柏为长青之树,叶后凋而耐久,被古人取作长寿的象征;其中柏叶又可以服食,故有柏叶酒,其用意也是祝福长寿。《汉官仪》说:“正旦饮柏叶酒上寿”;《荆楚岁时记》也记载有这种习俗。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则又指出辟邪的作用:“柏特后凋而耐久,禀坚凝之质及多寿之木,所以可入服食。道家以之点汤常饮,元旦日以浸酒避邪,皆取于此。”
椒酒。这是用椒籽浸制的酒。古俗元旦日子孙向家长进椒酒,意在祝吉祈寿。唐人徐坚《初学记》引汉代崔寔的《四民月令》说:“正月之朔,是谓正日……子妇曾孙,各上椒酒于家长,称觞举寿,欣欣如也。”椒是一种香草,汉代宫廷取其温、香、多子特点,和泥涂抹宫室,后来则用于祈春祝颂。据说晋代刘臻的妻子陈氏曾在正月初一献《椒花颂》,因而后世通称新年祝词为“椒花颂”。
此外,元旦还有献五辛盘之俗,这显然与立春的节俗联系起来了。
拜年贺节
饮食之外,元旦的节物当然还有许多。就节俗活动而言,最主要的无疑是拜年贺节了。这项节俗从古至今盛行不衰,蔚为大观。其中有些尚有实际意义,有的则纯粹是礼节性的,徒具虚文。就历史的发展来看,大抵早期的拜年贺节实际一些,细民百姓的实际一些,官场里的拜贺多是虚文俗套,且越到晚近越是虚妄。
从吴自牧《梦粱录》记载的宋代习俗看,那时拜年多还比较实在:“(正月)士大夫皆交相贺,细民男女亦皆鲜衣,往来拜节。”而明代陆容《菽园杂记》记载的情形就不同了:
京师元旦后,上自朝官,下至庶人,往来交错道路者连日,谓之“拜年”。然士庶人各拜其亲友,多出实心,朝官往来,则多泛受不专。如东西长安街,朝官居住最多,至此者,不问识与不识,望门投刺,有不下马或不至其门令人送名帖者。遇黠仆应门,则皆却而不纳,或有闭门不纳者。在京师仕者,有每旦朝退,即纳伴而往,至入更酣醉而还。三四日后,始暇拜父母。不知此何风俗,亦不知始自何年,闻顺天间尚无如此之滥也。
有清一代仍然是虚文浮风炽盛。《燕京杂记》说:
正月初旬,拜年者踵门,疾呼接帖,投一名刺,忽忽驰去,多不晤主人。司阍者记其姓名于外,多有不识者。倘无司阍者,客到嫌于启门,贴一纸囊于门外,外写“请留尊柬”四字,拜者投刺于中即去。浮文无当,一至于此。
诚如陆容所说,“士庶各拜其亲友,多出实心”。旧时,百姓人家,小孩儿刚睁开夜,就兴高采烈地向父母尊长拜年;无论大人小孩,在村街里相遇,老远就要高声道上一声:“过年好!”之后,是给住处较近的亲朋拜年;破五以后,则是出远门拜年。一个正月里,要拜的都要拜到,不能亲往,也要捎了话、带了礼去。
如今,无论亲朋还是同事,甚至是不相识的人,不出正月十五,见面或通话,也总要相互拜年,道声“过年好”。这里面,饱含着对对方的衷心祝福,也饱含着对民族、祖国的祝福。
摘自《图说中国节》,大乔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1月出版,定价:32.00元
《科学时报》 (2009-1-22 B2 特别书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