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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彬彬 黄志明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08-4-28 22:12:13
一位博士的自我探索
 
华中科技大学光电实验室,宽敞而明亮,几名学生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电路板做实验。刚刚从加州圣迭戈参加了美国光纤通信会议回来的董建绩,身着深色的羊毛衫,笑起来略显腼腆。实验室分给他的桌子不大,上面除了一台电脑,就只有几本摆得整整齐齐的英文书,很厚。怕谈话影响到实验室其他同学,他轻轻地掩上门,把笔者领到旁边的一间空会议室。
 
董建绩是华中科技大学光电子科学与工程学院光学工程专业的博士,两度获得华中科技大学“科技十佳”称号。到目前为止,他发表的学术论文已经被SCI、EI和 ISTP等三大索引收录30余篇,获得发明专利1项、实用新型专利1项。
 
路在何方
 
1998年,董建绩开始了他困惑多于清晰、迷茫大于坚定的大学生活。据董建绩回忆,当时大家引以为豪的都是某位大学生创建了一个门户网站,某人的一个项目获得了几十万元的风险投资,那时候几乎每一个学生,不论专业,不论出身,都投身于编程的学习和钻研中,一心想要成为创业的骄子。正在寻找自己人生定位的董建绩也不例外,在那期间,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与专业联系并不特别紧密的编程上。
 
转眼到了2002年,董建绩本科毕业。在这之前,他就读的光电专业一直是一个非常好就业的专业,都是用人单位直接到学校来批量要人,自己根本不用费力去找。然而2002年突然而至的电子泡沫打破了光电系就业的美丽图景。公司开始大量裁员,就业一下子从高峰降到了谷底。就业行情不好,董建绩萌发了继续充电读研的想法。
 
同年9月,他开始进入硕士阶段的学习生活。当他踏进硕士研究生的大门,开始接触到科研时,他发现自己本科的知识有多么欠缺!在导师张新亮教授的指导下,他慢慢进入了研究的状态。
 
抛开对其他学科蜻蜓点水式的涉及,他将精力和时间全部投入到自己的专业和研究方向。他开始阅读大量文献,将文献记载的原理、方案和实验方法记录下来,然后和自己作的课题比较,找出异同点。“知己知彼,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我慢慢找到了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董建绩说起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自信。
 
导师对董建绩和同学们要求很严,完全按照博士的科研标准。2005年的夏季,董建绩成为唯一以硕士生的身份被评为校第四届“科技十佳”称号的研究生。
 
3年后,硕士毕业,是就业还是继续从事科研,两条不同的道路摆在了董建绩的面前。在攻读硕士的几年里,他已经从科研中找到了自己的兴趣:那就是去发现人类未知世界的哪怕一点点规律,而科研成果作为人类宝贵的知识财富,能够积累并且一直延续下去。于是在硕士毕业后,他选择了免试推荐攻读博士学位。
 
路在脚下
 
就在董建绩刚刚进入博士课题和课程学习的时候,导师推荐他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NTU)交换学习。直至今日,这半年的交换学习都是董建绩最津津乐道的:“可以说它在我的一生中都是极其重要的。”
 
董建绩的英语基础并不好,硕士入学后学校组织英语集中训练时,很多学生都很积极地和外教对话,而他总是因为害怕而把头埋得深深的,甚至都不敢看老师的眼睛。
 
但是到了新加坡,所有的人都是用英语交流的,他必须习惯讲英语。经过一段时间的积极锻炼,不久后,他不仅可以听懂带着浓重口音的印度人、马来西亚人的英语,还能熟练地用英语同别人对话、交流、探讨学术问题了。
 
通过英语关,不过是简单的第一步。他在新加坡时发现,那里的学术研究和国内大不相同。在国内,实验室或者导师会给每个研究生安排好研究的课题,今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都有明确而清晰的指向。但是在南洋,那里什么制度和规定都没有,什么都要靠自己想,有了一个idea(创意),大家一起讨论看有没有价值和能否实施,被确认后就自己动手开始做。
 
去南洋之前,和周围的同学比,他觉得自己的科研还不算差,到了南洋后才发觉,先前自己一直都是依靠着别人的拐杖在行走,用的是“别人挖坑,自己填”的模式。“直到那时才明白,科研是一个自我探索的过程,自我探索就意味着要走弯路、要被否定;但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成长。”董建绩一边说,一边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
 
在南洋的半年里,董建绩抓住每一个学习的机会,让自己尽快地成长。不久,他就能独立地做出科研成果了。董建绩博士阶段的导师黄德修见证了他在南洋的成长。刚刚在国内读博时,导师问他,想作哪个方向的研究。他的回答是,给我什么就做什么。而半年之后从南洋回来,了解到他半年的学习情况,导师不用再问他想作什么方向了,非常信任地让他自己想作什么就作什么,还让他把在南洋理工大学学到的科研方法教给同实验室的其他同学。
 
携手同行
 
董建绩的妻子也是一名博士生,如今在美国访问学习,是一名社会科学的研究者。
 
他们俩处于一种互补的状态。他作工科的研究,妻子作社会科学的研究;他好静,妻子好动;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作实验查资料,妻子却喜欢与人打交道,到处作采访调研。董建绩从妻子身上吸收了很多文科方面的东西,而妻子也通过他对理工科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还经常探讨科研方法的问题,取对方之长补己之短。
 
博士是清苦的,科研的道路是略带寂寞的。在他们这样的年龄,其他人已经工作安稳甚至已经开始富足,买好车买好了房,儿女也已经开始慢慢长大。而他们这些一路攻读的博士们,似乎什么都没有。
 
最近两年国内掀起一股炒股热,眼见着身边的人都赚了不少钱。在全民炒股的热浪中,也有人劝董建绩去炒股。但他思索了一下说,科研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哪里还有心思去炒股。
 
“在这些方面,我妻子甚至比我更纯粹、更彻底。”董建绩充满了对妻子的感激和敬佩:“我有时还有点浮躁,而她,在科研这条路上,异常地执著和坚定。”
 
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支撑起他们牢固的爱情。有人说,异地容易引起误解和生疏,因为异地分手的恋人很多。董建绩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和妻子是高中同学,除了硕士阶段两人在一个学校以外,他们一直在不同的城市甚至国家求学。因为不在一起,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挂念,短暂的相聚也显得弥足珍贵。所以他们相恋的这么多年里,反倒从未闹过矛盾。这次去美国,在洛杉矶,他见到了妻子。平时科研的任务重,他们能相见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要去对方所在地参加学术会议才得以相见。
 
他和妻子都将于今年7月博士毕业,他们商量一起进科研机构或者在高校任教以便继续从事科研工作。“到时我们就可以待在一块了。”说到这里,董建绩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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