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科学 医药健康 基础科学 工程技术 信息科学 资源环境 前沿交叉 政策管理
 
作者:范明荣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08-4-2 22:6:28
半生为人 一生读书

 

徐晓,20世纪70年代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入狱两年,出狱后,跟北岛等人办《今天》杂志。她做过中小学教师、记者,现任光明日报出版社副总编辑。她的著作《半生为人》回顾往昔,涌动真情,令读者为之动容。
 
说到读书,徐晓首先谈到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副所长赵一凡对她的影响,她认为赵一凡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思想启蒙老师。徐晓回忆说,赵一凡是一个很容易影响周围人的人,而他对人的影响正是通过阅读。
 
在遇到赵一凡之前,徐晓读的书并不多,“文革”中没有那么多书可读,除了当时的主流书,例如《欧阳海之歌》《金光大道》之类,完全是概念化的。18岁,她遇到了赵一凡,那时她正当小学老师,学校与赵一凡家很近,来往开始密切起来。
 
通过赵一凡,徐晓接触到的书分为3类。
 
第一类,也是对她影响最大的,是俄罗斯文学。托尔斯泰的、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等等,大多都是经典。“特别是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新人的故事》,颠覆了我的很多价值观念。”徐晓感叹道。“文革”中每个人都“斗私批修”,每天晚上都要把自己一天中出现的所谓“私心”写下来,不管有没有行动,心里想的也要深刻检讨,似乎每个人都是无私的,“个人”在那时没有存在的正当性。《怎么办——新人的故事》这本书提出的“合理的利己主义”的观点,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徐晓解释说,“合理的利己主义”的逻辑是:自我牺牲的结果虽然是使别人快乐,但因为看到别人快乐自己从中也获得了快乐,所以这种行为的本质还是“利己”的。徐晓继续解释道:“那一代人之所以特别容易接受俄罗斯文学的影响,是因为其中的价值观念,相对来说与“十七年”(1949年~1956年)时的中国教育比较接近,有一些重合的内容,比如对于高尚,集体主义、理想主义、爱情至上等概念的理解,和我们头脑中已有的东西有一些重合,起码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另外一类是西方比较现代的作品,比如,表现美国20世纪60年代“垮掉一代”的代表作——特鲁亚克的《在路上》,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等等。“这些作品充满强烈的反叛色彩,书中描写的生活与人物个性对于我们来说比较陌生,好像离我们特别遥远,许多东西都无法想像,所以很难受到真正的影响。到了80年代萨特成了一种时尚,人人言必称存在主义。而1973年接触到萨特的《厌恶及其他》时,根本是一点也看不懂。”
 
第三类是思想政治类读物。比如当时的人们特别热衷传看的《斯大林女儿的十二封信》、德尔拉斯的《新阶级》、《约翰逊传》、《斯诺与毛泽东的对话》等等。徐晓说:“它们给我的感受是强烈的震动。在全体人民只能有一种想法,其他想法根本不敢与外人说的政治气候下,对于我这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来说,我甚至感到害怕。”
 
1978年,她开始跟北岛等人办《今天》杂志。那段时间里,他们经常举办文学讨论会,那时读了很多外国现代派的作品,对于西方的流派和创作手法,比如意识流、黑色幽默等等有了初步的认识,而且自己也开始尝试写作,曾经写过几个短篇,自认为属于意识流,在《今天》和官方的杂志上都发表过。这段经历使自己的文学修养有了很大的提高。她认为:“如果说赵一凡对我进行了思想上的启蒙,那两年的阅读经验则给了我文学上的启蒙。”
 
现在的徐晓在工作之余看得最多的是对提高自身修养、解决自身困境有帮助的一些书。去年她读了安·兰德的《自私的德性》,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大公无私”走向“合理的利己主义”的徐晓,似乎还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她说:“那时候我们只知道什么是对的或错的,但从不问什么是好的或坏的、好的与不好的,更不问什么是美的或丑的、美的与不美的,而在一个越来越多元的现实中,道德的边界越来越模糊,价值也越来越虚无,走了几十年,似乎一切都没有解决,这常常使我感到绝望。”言辞中带着无奈。
 
最近读的一本书是,美国的心理学者朱迪恩·维奥斯特的《必要的丧失》,这对于她如何看待生活中得与失的关系有很大帮助。“与‘获得’相比,也许‘丧失’更是生活的常态。”徐晓释然。
 
发E-mail给: 
    
| 打印 | 评论 | 论坛 | 博客 |

小字号

中字号

大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