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个连宁静的天空都充满了机关枪的社会里,总有许多的男女——不管你是否把他们叫做避世主义者——带着如释重负和感激不尽的心情一头钻进她的小说中。”简·奥斯丁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避难所,她鹅毛笔下淌出的优美文字,成为人们对爱情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想象。
因为向往美丽的爱情,而它又总是如此稀缺,所以,简·奥斯丁的爱情小说被频频搬上银幕,寄托人们的最后一点幻想:伊丽莎白和达西的故事还能让人们对爱情报有一点梦想,布兰登与玛丽安、爱德华与爱琳娜的两对婚姻总还能让主人公们破涕为笑,而凯瑟琳·莫兰和亨利·蒂尔尼的最终结合也算让人们长舒了一口气。或许,《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诺桑觉寺》这三部奥斯丁的早期作品改编成电影后,“灰姑娘的故事”越发成为“简迷”们痴迷的理由。而这次是奥斯丁自己的故事,在光影世界中演绎。
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成为简》再次攫取观众的泪水。优美的田园风光、略带忧伤的乡村舞蹈音乐,奥斯丁在这里平静地生活。她热爱写作和音乐,憧憬爱情,奈何出身牧师家庭的女儿是得不到一分财产的。所以,父母才安排奥斯丁与富有的继承人威斯利见面,可惜,就像奥斯丁所有小说中过于自信的女主人公一样,自信的简并不喜欢其貌不扬、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软弱无能的威斯利,而在与青年才俊汤姆·勒弗洛伊几番唇枪舌剑中,爱上了这位伦敦来的穷小子。
为了说服汤姆的监护人同意他们的婚事,简第一次离家,只是一个没有嫁妆的姑娘怎能给她贫穷的丈夫幸福?简沮丧地回到家乡,威斯利的继续追求,她没有答应。忍不住爱情折磨的汤姆抛弃了自己的婚约,再次来到乡下,决定和简私奔。观众看到这里都以为,这次私奔最终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为了汤姆的全部幸福,简放弃私奔回到家里。此时,有钱的威斯利勇敢地向简表白:他并不是一个懦弱的贵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简总可以答应威斯利的求婚了吧?可惜,简之所以成为简,是因为她把心中的爱全都写进了自己的小说,而不是自己的生活。《成为简》不是《傲慢与偏见》,灰姑娘的幸福生活与奥斯丁离得太远。
电影的尾声,导演安排依旧美丽的简与汤姆再次见面。韶华已逝,物是人非,年轻时候的爱情在时光的流逝中还剩什么?再次见面对于深爱过的人们似乎有些残忍。可是,当终身未婚的奥斯丁为汤姆的女儿简诵读她的小说,读到那些没有的结局时,观众的泪水是否渐渐噙满眼眶?因为奥斯丁,我们的心中充满哀伤,因为爱,这哀伤充满柔情。这柔情的哀伤所产生的心灵震撼比剧烈的心痛更为持久。
电影《成为简》或许只是借用了奥斯丁的名声,但并非奥斯丁一生的真实反映,不过《成为简》却与《傲慢与偏见》等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风格极为相似,更体现了奥斯丁小说一贯的风格。在奥斯丁的小说中,那些愚蠢、滑稽、自私、傲慢的人物,如班纳德太太,还有《成为简》中威斯利的姑母,这些令人讨厌的人物,奥斯丁却写得如此轻快,她从不辛辣地嘲讽她笔下的人物,成功地向读者表明这些都是夸张的产物,即便嘲讽的笑声都充满善意与友好。因为奥斯丁心中的爱,她描写了一个文明社会的温文尔雅和敦厚德行。
或许奥斯丁不是时代的女儿,因为工业革命、拿破仑战争这些重大的历史事件全都没有体现在她的小说中。奥斯丁的世界,只是乡村田园的家庭生活,也不像其他女作家那样描绘繁华的伦敦。或许这是奥斯丁的缺陷,但这也是她的独特之处。爱情是永恒的话题,人性的弱点在任何时代都会存在。因为爱,奥斯丁成为全人类的女儿。
的确,简·奥斯丁是这样造就的。如果要给《成为简》挑挑毛病,比如饰演简的安妮·海瑟薇的英国腔调不太纯正,影片中的简太过奔放与无礼,与简·奥斯丁生活的那个时代对淑女的要求一点儿不符,简与爱尔兰大法官汤姆·勒弗洛伊的爱情并非电影中展现的那样……可是,这些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记住爱,成为简·奥斯丁心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