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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辛晓征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08-9-17 22:13:13
吴虞的女儿吴若膺

 

郁达夫(前排)于1926年春与创造社同仁摄于广州。后排左起:王独清、郭沫若、成仿吾。(新华社供图)
 
吴虞字又陵,四川成都人。知道他的人,今天已经很少了,但在五四时代,吴虞的名字却声名远播,被称为“只手打孔家店的老英雄”。他的那本《吴虞文录》,被吴稚晖称为“不朽之杰作”,“足以折服一般老顽固”,受欢迎的程度还要超过《独秀文存》。
 
遗憾的是,“天地无知,使伯道无儿”。吴虞一生女儿众多,独独没有儿子。妻子曾兰曾为他生过一子,很早就夭折了。后来娶妾生下的还是女儿。不过,吴虞的女儿当中,有些却出色当行。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三女吴若膺。
 
吴若膺名楷,字若膺,少年中国学会会员。她于1920年初赴法国留学,是五四运动后最早出国留学的新女性。与她同船去法国的,有后来著名的共产党人赵世炎、袁庆云,创造社诗人王独清,还有周太玄的未婚妻等人。
 
如果说吴虞是个“老新党”,吴若膺是真正的“新青年”。吴若膺出国前就是女性中的风流人物。据王独清说,吴若膺身材不高,相貌也不算怎样好看,但是很会说话,又善于表情,“一副活泼的态度很能吸引男子”。她在成都女校读书时,当地风气还很保守,她因为与男性交往,“蒋姓之后继以张姓”,曾被学校开除。弄得家里“无名信函,屡次侮辱,轻蔑之言,画满墙壁”。但她还是我行我素,转入教会女校就学后,仍经常“游于后门,私出于户外”,与男性私相往来,暗通款曲。这让做父亲的吴虞十分难堪,甚至威胁过她“若再不谨慎,郑重行止”,“置之死地,不能怪我”。据说,她在上海等船出国期间,“便为一般作文化运动的青年所包围,特别是少年中国学会的会员,大部分都向她献过殷勤”。
 
她以这样的风情,在乘船去法国的途中,很快就成为被人瞩目的中心。诸如赵世炎、袁庆云等,都是“每天和她谈心的”。但是据王独清说,吴若膺对其他人并不注意,惟独对他情有独钟,“好像开始便有一种特别的企图,不同于对待船上其他同伴的样子”。而且这种企图表现得非常强烈,“她是完全积极地向我兜挑,向我进攻,连第一次的接吻都是出于她的要求的”。以致他对吴若膺虽然“不很满意,但却被她屈服了”。而他能得到这种殊荣,据他自己解释,是因为他的“小资产阶级底气较为充分,容易和她合得来的缘故”。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充满了整个旅途。而且在他们“到了巴黎的第三天,这桩恋爱的公案便爆发起来了”,成了留法学生界到处传播的新闻。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王独清才突然发现,吴若膺原来还有个情人正在柏林等她。“她之同我要好,大概开始便准备维持一种三角形势”。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当时的著名人物、少年中国学会的发起人王光祈。王光祈知道吴若膺到了巴黎后,连夜乘车从柏林赶来接她去同住。但是他到了巴黎后,就听到了有关吴、王两人的传闻,当即决定离开巴黎,抛弃这种三角关系。
 
据王独清说,当时的吴若膺本来是想迁就王光祈的,想不到王光祈态度坚决,“终于不能挽回”。王光祈离开后,吴若膺受到很大打击,“像得了大病一样,横陈在床上不停地痛哭”。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两人都只有一个选择。据王独清说,他接到吴若膺的信,立刻忘记了对她的怨懑,并在三天后的晚上,“事实的袭来,成了飞跃的情势,只是,在半个钟头以内,她竟成了我实际的情妇”。
 
经过这个晚上,吴若膺决定离开巴黎,去巴黎东南部的小城蒙达尔读书。在这期间,故事出现了一个插曲。原来王独清在出国之前,结识过一位著名女性刘清扬。刘清扬是五四时代的风云人物,曾与邓颖超一同发起组织觉悟社,领导天津的学生运动。五四运动后,她也准备去法国留学,而且对王独清怀有好感。从王独清启程去法国那天开始,刘清扬就每周写一封信,提前寄给在法国的朋友席带均,请他转交给王独清,“暗示我(王独清)不要忘记她,表示她不久便会追我的踪迹而来”。想不到的是,席带均接到这些信后,竟然私自拆阅了。原来刘清扬正是他爱慕的对象。他从这些信里,知道了刘清扬心有别恋以后,立刻对王独清忌恨起来。在王独清和吴若膺离开巴黎的前一天,他当着王独清的面,将这些信交给了吴若膺。
 
也许由于这道裂隙,王独清和吴若膺到蒙达尔以后,“越是相处越是觉得不能融洽”。据王独清说,吴若膺的性情“浮躁到极点,她用一种完全高傲的自动去戏弄男子,快乐和恼怒都一任她自己的突然的冲动,她不知道什么是克制,对于她的对方是绝对地残酷”。同时,王独清也“渐渐暴戾了起来,有时我和她争吵得很厉害,我把正读的书撕破,跑出门去想要自杀”。这样的关系很快就难以维持,“彼此都有了一个预感,将来总有一天要互相隔离的”。
 
这一天没有等太久。1920年11月下旬,刘清扬与张申府同船来法国,并在船上结成夫妻。刘、张二人结合后,席带均对刘清扬的期待也破灭了。他将心里的怨恨,转嫁给了王独清。
 
他计划拆散王、吴两人的关系。而且一切“进行得很是迅速”。有一天,他突然从巴黎来蒙代尔,看望吴若膺和王独清。席带均走后不久,吴若膺就坚决地提出,她要离开蒙代尔,“到J城进学校去”。这时的王独清还不明就里,担心她一个人去J城很不方便。直到吴若膺流露出席带均也要搬到J城去时,他才明白其中的一切。但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还是同意了吴若膺的要求。
 
在吴若膺的请求下,他亲自送她去了J城。吴若膺到了J城时,席带均已经替她准备好了一切。不过,为了有所掩饰,她没有立刻同席带均住在一起,在附近另外租了一间房子。王独清帮吴若膺料理好了以后,又一个人乘车回蒙代尔。据他自己描述,这时的他,已经“破碎了,几乎是完全破碎了”。他进入了车厢后,就靠着椅背痛哭起来,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眼睛干涩。“此外,我已经忘记了我从早晨起就没有吃什么,我不觉得饿,我变成了呆子……”(未完待续)
 
《科学时报》 (2008-9-18 书界 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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