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女性的节日里,阅读《女性自我保健经典》对于中国的女性来讲,对她们有一个催化剂的作用,让她们去思考,怎样对待自己的生命,怎样对待自己的健康,怎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权利。
在健康与保健类图书十分丰富的市场上,一本关于女性保健的图书可能并不会引起读者的注意。但是当你翻开这本厚厚的《女性自我保健经典:我们的身体 我们自己》,细细看上两页,你会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你似乎置身于一个拥挤而舒适的桌旁,手拿一杯咖啡,加入了一场热烈的讨论:这是医生的意见;这是助产士开始考虑的问题;这是一名妇女的亲身经历;这是另一位妇女的经历。渐渐地,你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加入了讨论:我的情况是这样的……
以平等的身份,把自己的经历视为一种知识供其他女性学习借鉴,正是这本被称为美国妇女健康运动结晶的著作的思想精髓。这部书出版20多年来,经过充实和磨砺,从上世纪70年代刚出版时的一本200多页的小书,扩展成上世纪90年代一部750页的著作。它不但在美国修订了6版,发行了25年,被制成盲文版、音像版,而且被翻译或改编成意大利语、日语、丹麦语、西班牙语、法语、希腊语、瑞典语、德语、希伯来语、荷兰语等19种文字,在全世界发行400万册以上。即使你今天才与它邂逅,没关系,也并不算晚。
一部女性为女性而写的书
《女性自我保健经典:我们的身体 我们自己》提供了迄今为止有关妇女保健方面最为完整的资料,对妇女生命过程中青春期、结婚、怀孕、生育、衰老等最为关切的种种问题作了详尽的介绍。该书作者美国波士顿妇女健康写作集体对这本书的概括是:“这是一本由女性写的、为女性而写的书。”
作为本书主创人员的12位妇女于35年前开创这项卓越的工作,她们虽然各自经历了人生的不同阶段,但始终像一家人一样彼此信任、理解和支持。她们和许多杰出妇女一起创立了“妇女健康信息中心”,供全世界妇女分享妇女保健的经验和知识。
这本书在中国出版是得益于1995年在北京召开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本书的中文版主编、中国妇女研究所副所长刘伯红当时正在着手筹备世妇会。在这个过程中她碰到了一些海外的中国学者,他们都是从事女性研究或性别研究,希望为祖国作出一些贡献。在天津召开的一个关于妇女和发展的研讨会上,刘伯红让他们向中国读者推荐这方面的10本著作,这些专家学者按照自己的兴趣列了一个书单。而《我们的身体 我们自己》在很多学者的书单中都是前3位。这时候刘伯红就有了引进这本书的想法,她马上跟福特基金会联系,得到了项目官员白梅的特别支持,她说她就是看这本书长大的。1993年,在这种背景下,她就决定翻译出版这本书。1994年,刘伯红到美国找到波士顿妇女健康写作集体,得到了她们的大力支持,签了版权,回来组织专家学者翻译,用了4年的时间终于翻译出版。
“这本书对战后美国成长起来的女性有巨大影响。这本书出版后,我有一次跟希拉里谈到这本书,她说她也是读这本书长大的。”刘伯红说:“不仅如此,这种精神也深刻影响着每一种文字译本所在国家的妇女,她们纷纷将妇女的主体性和能动性发扬光大,壮大妇女的力量。”
用妇女的眼睛看健康
这本书的第一章就直指女性对自己身体的认识误区,“我们往往对自己的身体持否定态度。我们嫌自己头发太直太卷,鼻子太大太小,乳房太大太小,肚子大或腿太胖,骨架太瘦……”作者指出,在成长过程中,女性被教会了用男性的眼光评判自己,把长相作为评判自己身体的主要标准,从小就得到这样一个信息:你必须长得好看才能受欢迎,才能“取悦”男人。而这本书要做的,就是让你用女性的眼光来重新看待自己的身体和健康。
该书对妇女健康的定义给予了再认识,作者认为,从妇女的生命周期上看,妇女健康应包括从妇女生命开始到生命终止的整个过程,而不应仅仅重视妇女生育周期的健康。因此,本书对生育阶段之外的、处于生命周期其他阶段的妇女的健康问题也给于悉心的探索和关照,真诚彻底地表现了对妇女生命及权利的爱护和尊重。从妇女健康的内容上看,妇女健康不应仅仅是妇科健康,而且应包括反映妇女地位及生存状态的各种问题。
“本书的作者们用全新的女性眼光、用性别意识的视角,分析了美国妇女健康以及隐藏在妇女健康问题背后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历史因素,指出了健康问题的重要性和复杂性,是对传统健康定义的一个挑战。”刘伯红说,“我觉得对中国妇女来说,可能更重要的是,比如说,如果乳腺增生应该怎么办?要想避孕,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到了老年,怎么克服更年期的症状……可能比较对症下药,提高自己的健康水平。这本书出版以后我收到很多读者的来信,有人告诉我,因为这本书我保住了子宫;也有人说自己得了什么病,希望我能告诉她怎么治疗,让我很受感动。”
唤醒女性的主体意识
这本书的题目《我们的身体 我们自己》,不仅鲜明地表达了妇女要求掌握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命运的愿望,还强烈地表明了妇女自己解放自己的主体精神,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不仅是一个接受教育的过程,也是一个自我赋权的过程。
在与波士顿妇女健康写作集体交往的过程中,刘伯红发现,她们里面有很多成员是哈佛大学公共卫生系毕业的,但很多人也并没有医学背景,她们只不过想说明每个学了知识的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她们应该跟医生是平等的拥有对自己身体的权利。
正如书中所述,对自己形象的认同,并不能解决房租和做饭问题,也不能阻止核战争。改善自我的感觉本身,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它使我们有更多的精力去做我们想做和能做的事情,从而改造这个世界。刘伯红说:“这本书本身就是妇女主体精神和参与意识的集大成者。出版者希望影响更多的妇女,使其对自身保健和生命更负责任。妇女要做自己身体的主人,如果我们都能做自己身体的主人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人会为了一个商业化的公众形象去整容了。她们认为,妇女应该有一种主体性,她不愿意成为一种被文化窥视的人,她会认为自己特别就是美,自信就是美,有智慧也是美,自己的美丽不用被这种商业文化来界定。”
对于中国的女性读者,刘伯红认为这本书也许并不一定能让她们立刻成为女性主义者,但是“这本书有一个催化剂的作用,让大家去思考,怎样对待自己的生命,怎样对待自己的健康,怎样对待自己的身体,怎样对待自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