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阻塞性肺病是一种进展性疾病,能够永久性地损害肺,通常是由吸烟引起。男性曾被认为是这种疾病的主要受害者,但在经历了20世纪50至70年代的吸烟风潮后,这种疾病也成为当今女性的死亡原因之一,但绝大多数公众不了解这是一种危及生命的流行病。
在纽约的长老会哥伦比亚医院,医生为一位65岁的女性肺气肿患者切除了30%的肺。(图片提供:NewYork Times)
据《纽约时报》报道,2000年,美国女性慢性阻塞性肺病的死亡率几乎是1980年的3倍,而且,从2000年开始,每年因这种疾病死亡或住院的女性人数已经高于男性。
美国国家犹太人医学和研究中心的肺脏专家巴里·梅克博士说:“女性吸烟开始于我所称的‘维吉尼亚苗条时代’,现在是因果报应的时候。”
香烟——温柔的陷阱
香烟成为美国女性唇齿之间的时髦物品开始于20世纪50年代。
20世纪20年代,整个美国都对香烟上了瘾,但那时抽烟还主要是男人们的事。20世纪50年代,香烟市场被少数公司占据,骆驼、好彩、Chesterfield的销售量占到全美的80% 。这时,电视出现了,它向烟草公司提供了一种绝佳的媒介,来为它们的品牌传播关于生活方式的广告。
市面上开始出现专门针对女性的香烟,而烟草公司则对消费者心理进行了研究,香烟广告中的女性形象主要集中在自由、独立及苗条等诉求上。但没有哪种香烟品牌能够像“维吉尼亚苗条”那样引人注目,它成为女性追逐潮流的必备之物。
然而,这却是一个温柔的陷阱。对让·罗曼女士来说,噩梦发生在2002年的一个早晨。当时,她正准备出门上班,却因突发性的呼吸急促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那一年她59岁,是美国艾奥瓦州一家小公司的总裁。尽管她早在10前就戒烟了,但还是为长达30多年的吸烟史付出了沉重代价,她被诊断为慢性阻塞性肺病。
在住院几天后,罗曼带着氧气瓶和一大堆药物回家了,她说:“如果不能工作,那么生命的继续对我来说将是一个可怕的经历。”
慢性阻塞性肺病是由两种疾病构成的:一种是肺气肿,这种病能破坏肺部的气囊;另一种是慢性支气管炎,这种病能引起炎症、充血和呼吸道创伤。每年,大约有12万美国人死于慢性阻塞性肺病,它是导致美国人死亡的第四大杀手,而且据估计2020年将成为第三大杀手。
现在,已知约有1200万美国人患有这种疾病,其中许多人已经戒烟很久了,而且,据估计,约有1200万人未被诊断出来。一半以上患者的年龄在65岁以下。这一疾病导致90万名处于工作年龄的美国人不能上班,以及每年高达420亿美元的医疗费。
一些专家将这一统计数据看作是一个国家的耻辱。他们说,肺部疾病常常被误诊、忽略、不恰当地治疗,并要被打上自作自受的罪名,患者也因吸烟而被认为咎由自取。医生们说,这种疾病已陷入一大堆误解和偏见的泥潭中,而且常常被误诊为哮喘,从而用错误的药物进行治疗。
一种公众不了解的流行病
研究人员指出,尽管慢性阻塞性肺病如此普遍且后果严重,但公众基本不了解这种疾病。
这种疾病的患者有相同的经历:还没有走完飞机舷梯的一半就会气喘吁吁、像吸烟者一样咳嗽和喘息、需要氧气袋才能走完一条街、必须推着一辆车才能完成超市购物。部分患者因太虚弱而不能离家,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能将他们送进医院。这种疾病到晚期还会导致心力衰竭。
患者还需要用抗生素来抗击肺部感染,用疫苗来预防流感和肺炎,学习特别的呼吸技术来充分利用他们已经减小的肺,部分人在严重时还需要氧气,许多人还需要饮食建议。尽管部分肺气肿患者可以通过外科手术切除部分肺而让情况有所好转,但所有的患者都必须锻炼,因为呼吸短促令许多人不再活动,因此日益虚弱、无能和抑郁。
“这种病让人逐渐‘凋谢’,因为他们不能应对生活。”慢性阻塞性肺病患者格雷丝·库伯说,“上帝啊,如果你不能呼吸,那你什么事都不能做。”
研究估计,85%左右的慢性阻塞性肺病是由吸烟引起的,对10年以上、每天吸一包烟的人来说,症状通常在40岁以后显示。美国有4500万烟民,只有20%的烟民会患上这种疾病。
这种病不同于哮喘,但部分患者同时患有哮喘和其他肺部疾病。绝大多数患者同时患有肺气肿和慢性支气管炎。在大约1/6的病例中,肺气肿是主要问题。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患上慢性支气管炎,但男性比女性更容易患上肺气肿。部分研究推测,这是因为女性的肺对烟雾中毒素的敏感程度远远高于男性。
发表在2007年9月号《柳叶刀》上的一篇文章指出,全世界每年有约250万人死于这些肺部疾病,文章说:“如果世界上的每位烟民都不戒烟,那么慢性阻塞性肺病的发病率在未来两年中还会持续上升。”
尽管不可治愈,但慢性阻塞性肺病还是可以治疗的,治疗方法虽多变,但不外乎药物、锻炼项目、氧气和肺部外科手术。然而,许多患者和部分医生却错误地认为,他们在这种疾病面前无能为力。结果,患者错过了可能让他们感觉更舒服或可能延长生命的治疗方法。
恰当的治疗就是坚持用药,通常是吸入性药物,它能扩张呼吸道、抑制炎症,预防性的药物必须每天使用,而不只是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戒烟是必须的。
吸烟和炊烟
吸烟是世界范围内导致这种疾病的罪魁祸首,但在发展中国家,其他因素也不能忽略。
《纽约时报》的文章指出,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许多家庭是通过燃烧木柴、煤、稻草等来煮饭和取暖,女性和孩子最可能暴露于这些室内炉火所产生的烟雾中。室外污染产生的影响有限:它会加重病情,但由它导致的疾病率在发达国家占1%,在发展中国家占2%。棉花厂和煤矿中的工作环境也是这种疾病发生的因素之一。
在被动吸烟与肺部疾病的关系上,研究人员意见不一,但在《柳叶刀》上发表的这篇文章指出,在亚洲某个国家,有190万50岁以上从未吸烟的人将死于慢性肺部疾病,他们只是被动暴露于吸烟者的环境中。
肺部疾病还是一种“厚积薄发”的病。人体的肺有多余的空间,绝大多数人在失去1/3甚至一半的肺后也没有特殊的感觉,因此,肺部疾病是在不知不觉中滋生的。纽约西奈山医学中心的肺部专家尼尔·斯坎特说:“如果疾病是慢慢发展的,身体就会渐渐适应。”部分患者同时也在心理上慢慢适应,比如减少活动、不再参加体育锻炼,然后就慢慢变老、长胖,但当身体不再能承受时,拒绝承认疾病的存在就不起任何作用了。
因此,在通常情况下,这种肺部疾病到了晚期才被诊断出来。与此同时,数十亿美元被用在恶化疾病的治疗上,而这些紧急呼吸疾病一般由感冒、流感或其他呼吸道感染引起。
一位医学专家指出,许多医生感到无力帮助吸烟者戒烟,而且相信患者吸烟时间越长,其肺部疾病的治疗效果就越小,甚至可能是零,但他的研究发现,如果医生建议,那么人们更有可能戒烟或开始减少吸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