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迈
关于“阴滋病人”沸沸扬扬的讨论声渐趋平静,但事情远未结束。
卫生部的表态、钟南山院士团队的结论、再到“自称未知病原感染者”的观望与质疑,一度让人眼花缭乱。发生了什么,还会发生什么,应该相信谁的说法,普通公众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笔者认为,对于特殊公共卫生安全事件来说,此次的“阴滋病”事件或许只是一个引子。
随着生物安全形势的日益严峻、网络信息的高度发达,今后非传统意义上的公共卫生事件可能还会屡有发生,甚至更为复杂。
在此次“阴滋病人”事件中,作为公共卫生事件的行政主管部门,卫生部虽然遭到“自称未知病原感染者”群体的诟病和质疑,但从2009年第一次介入至今,两次委托科学家团队进行调研,完成六省市流行病学的调查,更将血样送到国外检测。工作确实没少做。
毕竟这个事件有它的特殊之处:由网络聚集、呈散发形式,与传统的集中爆发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有所区别。作为行政部门,卫生部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先后两次作出调查,根据专家结论进行权威发布,并且部分澄清了人们的疑惑:这不是艾滋病。在目前的框架下,由其继续推动事件的发展已然不太现实。
再来看看以钟南山院士团队为代表积极介入这一事件的临床医院、科研单位。钟南山院士团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挤用自己其他课题的研究经费,帮助这个群体摘掉了“恐艾症”的帽子,肯定了自称“未知病原感染者”成员身上的症状,得出了一些令人信服的科学结论,并仍在推进研究,积极为病患开展治疗。
但是依靠科学家继续推进困难仍不少,毕竟,不能长久挤占其他课题经费来支持未立项的研究。
毋庸置疑的,在该事件中处于最弱势角色的“病人”们,对获得救治和科研的需求难以满足,有权利和理由表达自己的质疑和不满。他们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症状,还要顶着被扣上“恐艾”帽子的心理压力,承受病因不明、传染及其途径不清、症状不消的恐惧和彷徨。许多人不得不放弃工作,到处奔波,积极配合每一次的检测和调查,付出颇多。
于是,在这个特殊的公共卫生安全事件面前,现有体制框架中各方的处境都显得尴尬,我们似乎无法指责其中任何一方。那么,是否有一种方式化解这种尴尬,使各方都获得多赢呢?
笔者认为,或可在体制外寻求一种新的救济模式,如以民间团体的方式,成立应对此类事件的特殊基金,来推进这种特殊公共卫生事件向良性方向发展。
设想此类基金可由患者、NGO组织、慈善机构捐助,委托专人运作管理,专门资助临床医院、科研机构开展国家未予立项的特殊公共卫生安全事件的研究。
这种研究方式如果指向一些存在潜在重大影响的疾病,可以说服国家进一步立项资助投入;如尚无潜在威胁,也可打消已有症状群体的疑惑和某些不负责任的社会谣传。
不论如何,笔者希望,在今后可能出现和发生的特殊公共卫生事件面前,能出现一个各方多赢的结局,关键是让病有所医。
《科学时报》 (2011-05-20 A3 科学 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