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火了,以一种近乎喧宾夺主的方式。
在华中科技大学2010年毕业典礼上,校长李培根的演讲把4年来的国事、校园和网络热词融合在一起,顿时引爆7700余名毕业生的集体情绪,成就一场网络疯传的典礼。照例是铺天盖地的评说和解读,有人借此批判官话套话,有人反思大学精神,有人称颂校长“亲民”。
一个被忽视的事实是,在这个毕业离散的季节,在这样一场毕业典礼上,主角本应是台下数千名毕业生,而不是一位致辞的校长。这种错位就像是不去欣赏阿根廷球员的比赛,却去追逐球场外的马拉多纳一样。
这恐怕也并非倡导“以学生为本”的“根叔”的本意。
今年的毕业季赶上了世界杯。当大学生们都在熬夜看球、集体狂欢的时候,忙着答辩、求职、搬家、话别的毕业生大概是校园中最容易被忽视的一群人。
前几天火爆的“被子哥”就是其中一位。这个湖南农业大学的大四学生把被子挂在阳台上,用毛笔写上4个工整大字,“哥要走了”。楼下的兄弟发现之后,没找到被子,就在床单上写了3个字挂出来,“顶楼上”。这个看似荒诞的画面迅速在网络上走红。实际上,仔细打量这栋只见被子不见学生的宿舍楼,你会发现,这是一种有些落寞的告别方式。网络和媒体通常愿意放大的是荒诞性,于是毕业生的醉酒、裸奔、拍露腿照都成了新闻。然而,更需要理解的是,在雷人的表象之下,是离别,是怀念,还有对未来的焦虑。
李培根校长其实非常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演讲中他说:“面对岁月的侵蚀,你们的烦恼可能会越来越多,考虑的问题也可能会越来越现实,角色的转换可能会让你们感觉到有些措手不及。未来你们大概不再有批评上级的随意,同事之间大概也不会有如同学之间简单的关系。”“根叔”甚至担心,他的学生可能会住进胶囊公寓,不得不“蜗居”,甚至成为“蚁族”。
遗憾的是,“根叔”的演讲只是刚刚触及这些现实和未来,就戛然而止了。
很多人都有参加毕业典礼的经历,这个仪式本身是个舶来品。“毕业典礼”的英文是commencement,意为开始。因为这个仪式不仅宣布你成功地完成大学学业,更重要的是,宣告你将由一个学生变成一个在社会上相对独立的人。
“根叔”这篇以《记忆》为主题的演讲,只是承前,并非启后,也就意味着,它或许精彩,却不真正切题。有人数过,“根叔”一口气说了67个“记忆”,这种从国家、社会到校园的“记忆”罗列,能引发情感上的共鸣和场面上的热闹,却未必能给毕业生们提供太多现实的帮助。
一些毕业典礼上的经典演说,或可为今日的大学校长们所借鉴。
比如有“呐喊型”。英国前首相丘吉尔1941年在哈罗公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近乎咆哮:“决不屈服,决不屈服,决不,决不,决不,决不——除了对于荣誉和智慧的信念,不向任何事物低头,不管是宏大的还是渺小的,不管是重要的还是琐碎的。”据说这种“决不屈服”的精神,自此被哈罗公学的学生们所铭记。
有“现身说法型”。“有时候,人生会用砖头打你的头。不要丧失信心。”苹果公司的乔布斯曾经给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生讲过自己的3个故事,罹患胰腺癌的他希望毕业生们由此能体会到该如何面对生活、爱情和死亡。
还有“朴实亲切型”。胡适1929年在中国公学18年级毕业典礼上的演讲仅600余字,这样开场:“你们现在要离开母校了,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们,只好送你们一句话。这一句话是:不要抛弃学问。”
在人生最重要的节点上,毕业生究竟需要怎样的送别?
让我们暂且抛开那些过于追求形式感的毕业典礼吧。也许每一个过来人,都可以在毕业生走上社会的前夜,告诉他们,这个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会遇到什么,又有什么样的建议。
举个例子,《西游记》里唐太宗李世民送别玄奘时,往和尚的酒杯里撒了一把土说道:“宁爱本乡一捻土,莫恋他国万两金。”这样的行为和话语,或许可作今日对出国留学的毕业生最好的赠言。
又比如,“即使银行承诺送你一套五彩斑斓的锅具,你也不一定马上就申请信用卡”——这是我,作为一个毕业5年的月光族所给出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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