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媒体报道武汉某大学博士生因担心论文无法通过答辩而自杀；此前也有报道，武汉某大学一研究生因其本科毕业论文被发现抄袭，投湖自尽；此前还有报道，北京也有博士研究生因论文始终不能通过答辩而发疯；更早一些，2009年春节过后，北京工业大学一学生因考试不及格被退学而砍杀老师。接二连三的悲剧、惨剧发生，令人扼腕叹息。
总结这些新闻的共性，那就是，不管是本科生、硕士生还是博士生，都把读书看得比天大，把文凭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好像进入大学之后，人生的康庄大道只有完成学业、拿到文凭一条路。一旦肄业、退学就失去一切，无路可走。
另一方面，关于高考改变人生、学历决定命运的报道时时见诸媒介，更强化了考生及其家长以考上大学为鱼跃龙门不二法门的狭隘观念。最近，教育部考试中心主任戴家干提出，高考将采取学业水平测试和综合评价等方式，改变“一考定终身”的局面。
一考定终身的问题的根本和实质其实不在于“一考”，而在于“定终身”。人们对大学尤其是顶尖大学的盲目向往与崇拜，使家长和考生以为失去了念大学的机会，失去了上顶尖大学的资格，就是死路一条，就失去了“终身”。
如果人们不把上不上大学、读不读研究生看成“生死存亡”的大事，一个高考或者一张文凭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上述观念由来已久，知识改变命运、教育兴国的伟大理念已经异化成“大学改变命运”，“文凭决定出路”。人们自觉不自觉地作茧自缚，以致积重难返。
确实，大学尤其是国外的哈佛、耶鲁、牛津、剑桥，我国的北大、清华以及“985工程”、“211工程”大学，作为传承和创新人类知识与文化的场所，为人类进步发挥了突破性的作用。但以人口数字统计而言，把这些大学古往今来的全部学者学生加起来，也不过是整个人类的沧海一粟，而其中诸如爱因斯坦、康德、马克思等思想巨人与科学巨人，更是寥若晨星。人类在大学之外的人口是绝大多数，不读大学，没有死路一条，也不会死路一条。而放弃学历却还活得不错的，外国就有比尔·盖茨、鲍尔默等等。即便到今天，许多事业成功人士并没有大学经历，绝大多数百姓没有受过大学教育却依然生活如常。何至于因为学历、文凭而放弃最可贵的生命？
再则，大学或者文凭也不能完全许学生一个美好的前途。北大、清华之类的一流大学，学的都是如何推进科学进步、增进人类智慧的知识，就常常因“与社会脱节”而饱受社会批评。《我的青春谁做主》里面的李霹雳就懂得这个道理，敢于拒绝母亲让其考剑桥大学的要求，选择做自己喜欢的西餐厨师。
所以，要改变一考定终身，社会就要真正懂得大学，努力破除大学崇拜，消除文凭门槛，让人们认识到大学只是受教育万千方式之一，素质和能力才是每个人行走天下的最好通行证，在大学之外，还有千万条通往罗马之路。（作者单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