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凌
美国的F-22从其亮相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全球的目光：它的首飞、它于2005年底开始装备、它持续不断的战术技术试飞、它在航展上的精彩亮相，当然还有它在亚太的频频露脸。但在近期利比亚空袭中，F-22的缺席令人感到困惑的时候，又传F-22居然因为氧气系统问题而停飞，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关于F-22隐身战机，早在2008年笔者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高成本的F-22忽悠了美国空军。
F-22的立项始于上世纪80年代，在已经具备了三代机技术优势的情况下，着手研发下一代更先进的战机，是美国人的一贯做法。然而，当1991年苏联解体后，F-22的存在价值其实就已经失去了。但是一款新机的下马其实比上马更加难以定夺。由于21世纪初美国的三代战机即将淘汰的可预期前景， F-22项目的继续可以说是美国的无奈之举。
技术含量过高导致系统整合优化难度加大
F-22隐形战机研发中所遇到的问题，并非美国的个案，其实在世界军用航空装备领域，一种新型号的顶层设计始终是最大的难题。
一款战机的研发是建立在人们对下一场战争的预测上的，但这种预测可供参照的案例却是上一场战争。即使是技术预测没有错误，为了实现这种技术需求，在设计上也是颇费周折。技战术指标的预期是一回事，技术实现的结果是另一回事。再加上各种技术、经费和使用要求的限制，要设计出满足各种需求的新型战机，其困难不仅仅是技术上的。
在F-22身上，美国人承载了太多的希望，但要在一款飞机上同时实现隐身、高机动、超音速巡航，以及传感、武器、电子系统的超一流，的确是一项过于复杂而难以完成的任务。F-22在试飞阶段就事故不断，仅飞控系统方面的顶级事故就多达3起，起降构型下的人机耦合振荡问题一直难以解决。
在工程领域有一个有趣的概念，叫“低级错误”。所谓低级错误是指在较为成熟、技术含量不高的系统出现功能性、适应性方面的问题。但低级错误并不低级，它往往发生在高技术含量的飞机上。
F-22氧气系统故障分析
首先我们要知道F-22发生了什么问题。一个氧气系统方面的缺陷导致F-22的全面无限期停飞，显然不是小问题。
飞机的氧气系统是非常重要的系统，一旦发生故障，后果不堪设想。由于缺氧导致的意识模糊甚至晕厥，会直接导致坠机事故的发生。
F-22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没有确切的问题技术报告，但从专业的角度笔者可以作一个较为准确的判断和分析。
首先，F-22的氧问题缺陷一定是一种软性故障，而且在研制阶段发生概率极低，否则此类故障一定会在研制试飞阶段得到解决。导致F-22停飞的原因一定是氧气系统的故障再次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几率越来越频繁，已经到了不可回避的地步，此时唯一可以采取的措施就是无限期停飞。
F-22缺氧症何时能治愈？
对于氧气系统这样的纯专业技术系统发生的问题，用概念思维进行判断猜测是不行的，有些专家认为，F-22的问题只是氧气问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会恢复飞行。但笔者认为问题没有如此简单，当然这要看飞机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笔者认为美国人此次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如果氧气系统问题只是由某个子系统的设计缺陷导致的，这样的问题不会遗留到今天。F-22此次发生的显然不是简单的子系统问题，而很可能是系统协调配合上出现了问题。这样的问题处理起来就要对整个系统进行重新设计整合，这个技术处理过程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如果是设计上的顶层逻辑问题就更加复杂了。
首先，问题的定位确认破费周折，处理起来也很复杂，如需更改设计或者进行软件优化完善，技术处理的过程周期就不短，系统更改后需要按照航空产品的要求进行严格考核，才能再次装机。因此，F-22何时才能恢复飞行现在还难以预料，但我认为不是个把月能解决的。
F-22由于其角色的特殊性，导致其一个小小的氧气问题引起了全球军事专家和爱好者的关注。F-22是美国人在三代机领域保持优势的基础上，继续保持空中大国地位的重要筹码。由于F-15等三代机的日益老旧，F-22尽管数量有限，但其状态对国际战略格局的影响不可小觑。
F-22停飞的启示
F-22所发生的技术问题，也给国人上了一课。在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军事准备尽管已经进入了太空、无人、隐身时代，但工程技术问题的规律依然存在。再先进的武器，遇到小沟小坎依然要摔跤，航空武器作为反复使用的高技术装备，对技术、环境适应能力、战场适应能力以及可靠性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从某种意义上讲，航空科技的技术难度丝毫不亚于太空技术，这就是俄罗斯人尽管可以再造一个太空站，却在苏－27系列飞机的技术升级上举步维艰的原因。
由F-22所发生的问题，联想到中国的空军装备，中国的航空工业和空中国防力量在未来的装备发展中，必然会遇到同样的问题。空中国防和空中力量的发展，同样需要国人的支持，尤其是在我们遇到困难和坎坷的时候。歼－20的首飞和近期的进一步调整试飞，得到国人的广泛关注，体现了国民对于航空和空军的支持，对于中国空军未来的发展和腾飞，这种支持是最大的力量源泉。
（作者系空军指挥学院教官）
《科学时报》 (2011-05-10 A1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