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龙九尊
中国批准转基因水稻的商业化，会对中国的经济福利有什么影响？自2009年两个转基因水稻获得生产安全证书之后，这个问题也从经济学家的案头跳入公众的头脑中。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点都不耸人听闻：影响非常小。
在4月28~29日举行的“第四次国际生物安全研讨会”上，北京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博士生导师、原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科技与生产部主任胡瑞法就转基因作物的经济影响评价等问题给出了自己长期调研得出的结论。
在转基因作物经济影响评价中，胡瑞法主要从微观影响（农户水平）、宏观影响、农民健康三个方面进行考察。
农户获益
从1999年到2007年期间，胡瑞法等人在河北、山东、江苏、安徽、湖南、湖北6个省份来回奔波，进行调研。
1999年~2001年Bt抗虫棉的主要发现（实证研究结果），每公顷增产9.3%、减少农药34千克、减少用工成本41天。增加种子成本为570元。整体而言，农民种植抗虫棉净增的收入相当于所在样本村农户年纯收入的14%。这一调查结果发表在2002年1月29日Science 杂志上。
转基因水稻方面，胡瑞法等人对湖北和福建两个省农民Bt水稻生产试验情况进行跟踪，他们随机调查了生产性试验农户和本村的对照户。结果发现，在没有控制其他因素的情况下，两者的产量差不多，Bt水稻农药减少量超过80%。在控制其他因素之后， 2002年和2003年的数据表明，Bt水稻农药用量减少80%，产量增加6%，劳动力减少5.5%。
胡瑞法等人当时不理解为什么产量会增加6%，2004年为此又调查了一年。通过把这三年的数据重新进行模型分析，结果发现，有些模型对产量并不显著，显著的最多达到4%。
“为什么是这种现象？”胡瑞法说，“因为当时我们调查的农户，他种的抗虫水稻是1982年育成的，和新品种相比已经很老了，这是一个原因。”
这一调查结果发表在2005年的Science上。
不影响总体经济福利
宏观经济影响怎么做呢？胡瑞法等人根据投入和产量的变化，来预测对价格的影响，然后对供给需求和贸易的影响，再对经济福利的影响，其使用的是国际通用的GIAP模型。
他们设置了三个情景，第一个情景是仅商业化BT抗虫棉；第二个情景是在商业化BT抗虫棉的基础上商业化转基因水稻；第三个情景是在第二个情景下，加上日本、韩国、东南亚国家和欧盟对中国的转基因水稻采取贸易壁垒政策。
结果发现，如果仅仅批准BT抗虫棉商业化生产，在农民充分采用的情况下，中国每年可以获得10.97亿美元的经济福利，如果同时批准转基因水稻和BT抗虫棉的商业化，每年经济福利是52.49亿美元，如果是第三个情景则是52.29亿美元。
中国政府批准转基因水稻的商业化，对中国的水稻贸易有什么影响？如果在其他国家不对中国采取贸易壁垒的情况下，对中国水稻净出口影响多少？是1.73亿美元。如果采取贸易壁垒措施，则降至0.19亿美元。
“确实，如果其他国家对中国转基因水稻采取贸易壁垒措施的话，对中国水稻贸易将产生极大的影响。”胡瑞法说。
不过情景二和情景三进行比较发现，其对中国经济福利几乎没有影响。 “为什么呢？因为中国水稻的净出口还不到1%，这是当时做的研究实验。现在这个比例更低了，净出口几乎是负的。”胡瑞法解释说。
这些经济福利谁受益呢？模型数据显示，农民获得福利的64.6%，其次消费者获益32.5%，另外，种子公司是1.7%。科研单位获益是1.1%。
农民健康改善
转基因抗虫棉和转基因水稻的种植对农户健康到底有什么影响呢？胡瑞法等人调查发现，如果农民仅仅种植Bt抗虫棉，有4.7%的农户在打药期间感觉到不舒服。
“不舒服是什么概念？就是打不下去了，必须回去休息，或者看医生，或者住院。”胡瑞法说，如果仅仅种植非抗虫棉，则22%的农户反应打药期间遇到这种现象。
转基因水稻情况怎么样呢？因为是生产试验，他们按地块来调查。结果发现，种植转基因水稻的地块，没有一个农户反应不舒服，种植非转基因水稻地块的，最多时有9.3%的农户在打药时中毒。
《科学时报》 (2011-05-09 B2 技术·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