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科学 医学科学 化学科学 工程材料 信息科学 地球科学 数理科学 管理综合
 
作者:钟华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11-4-21 6:42:43
马世芳:写作 音乐与电台


 
《昨日书》,马世芳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2月出版,定价:39.00元
 
马世芳
 
1971年夏生于台北,大学时代开始在电台引介经典摇滚。写作者、广播人、music543.com站长。著有散文集《地下乡愁蓝调》,合译《列侬回忆》等作品。马世芳的文字,往往糅合着他的青春记忆与波澜壮阔的时代背景,笔端饱蘸情感,念旧伤逝之余,也能引领读者厕身历史后台,怀想曾经沧海的激情与幻灭,于同代人中独树一帜。
 
□本报记者 钟华
 
采访马世芳,是在北京南锣鼓巷一个咖啡馆里,那时候,路边的杨树才在树梢露出一点春天的讯息。听他用暖暖的磁性的声音,讲约翰·列侬,讲鲍勃·迪伦,讲那些曾经让我们心动或心痛的音乐背后的故事,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很巧的是,在采访后的几天,无意中看了一场《永远的未央歌——台湾民歌嘉年华会》的现场录像。而这场为台湾民歌30年而举办的演唱会,组织者、主持人,就是马世芳的母亲陶晓清女士。3个多小时的演唱会,那些曾经听过的歌,那些没听过但却悦耳的旋律,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也让人有些遗憾,自己没赶上那个异彩纷呈的音乐年代,然而,幸好,还有这些暖暖的声音,愿意为我们推荐这些美好的歌曲,还有跟这声音一样温暖的文字,为我们再现那些也许曾经改变世界、改变人们心灵的歌曲背后的人与故事。
 
不想被贴上音乐写作的标签
 
《科学时报》:《昨日书》的腰封上写着这么一段话:“不要轻易打开这本书——乐音响起,时光倒流。记忆将瞬时汹涌,世界还是世界,我们却不再是我们……”这本书的出版,距你的第一部作品《地下乡愁蓝调》相隔几年的时间。几年后的你,有了些什么变化?你的文字也有所改变吗?
 
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是我第一次出书,里面的文字最早写于1995年。那时候我刚出大学进入社会,写东西时也不想太多,就是凭着一份傻胆在写,激情比较外露,表达的东西比较直接一点,情感浓度比较高,比较煽情。因为那时候自己的状态就是这样,一来年纪轻一点,二来写文章的时候有很多不吐不快的冲动。自然文字就会长得比较浓烈一点,色彩比较鲜艳一点。
 
人过了35岁,不可能跟20多岁时是一个状态。生活也不一样了,工作的经验也不一样了,人的气场也会变。写文章也是一样,不同的年龄段,面对工作生活,面对自己的憧憬、梦想,会有不一样的拿捏,对自己的认识也会不一样。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会急着想证明自己,想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写东西也是,上世纪90年代的我才慢慢建立一个作者的身份,慢慢摸索着到底要用一种什么方式让自己的文字透过量的累积,发展出一条怎么样的路线。从2006年出《地下乡愁蓝调》到今年出的《昨日书》,就是希望呈现出我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大概是什么样子。
 
《科学时报》:在《昨日书》中,除了一部分与音乐有关的文字,还有很大一部分与音乐无关的散文。在编这本书的时候,对《昨日书》是作了一个怎样的定位?
 
马世芳:常常被媒体朋友问到关于音乐写作、音乐散文的问题,每到这时候,我总觉得被贴了标签在额头上。我从来都觉得只有写作的问题,没有什么音乐写作的问题;只有散文的问题,没有音乐散文的问题。
 
《昨日书》这次就希望不要被音乐这两个字框住了,希望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呈现一段时间的我、我的文字的样子。与《地下乡愁蓝调》一样,《昨日书》的文字能呈现出一种时代的气味,某一种作者的气场或者气质。因此,我在选编文章的时候不以文章的内容为取向,不以主题的差异来选择,而是以文字的质地,相近的就把它们放在一块,而真正的乐评一篇都没有。
 
十分感谢帮我编辑这本书的两岸的编辑们,这本书出来,质感真的很好,我衷心感到高兴。《昨日书》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必须要跨出这一步,整个做的过程是步步为营的,我希望每个环节是清楚的,我希望读者拿到书的时候,有种被尊敬的感觉。
 
对我来说写作始终是一件重要的事
 
《科学时报》:父亲是作家马国光,母亲是台湾著名音乐人、DJ陶晓清。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你,小时候的理想是想做一名电台DJ,还是作家?
 
马世芳:小时候大概做过当作家的梦吧。我很骄傲,因为父亲是个写文章的人,他的身份是作家。我从小就很熟悉作家的生活,写稿、编辑、出书、出版这些都是我童年很熟悉的名词。小时候大概觉得作家这个职业还不错,也觉得自己还蛮有才华的。我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写了一篇作文《我的志愿》,大概写自己的志愿就是当一名作家。父亲读了这篇文章,觉得事态严重,他对我说,写作是不祥的事业,他怕我这个儿子年纪小小就想要走上这条不祥之路。
 
多年之后,我再想想父亲跟我讲这些话的时候,他看到了创作这条路,要真的走得够深,走得够高,是非常寂寞的。因为想要看到那些无人看到的风景,注定要很寂寞。那时候的我大概无法体会,但现在好像有点能够体会到。我现在大约能放宽心,因为也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才华。
 
但是,文字我是一直都很有兴趣的。从高中到大学,我对写东西这件事有不一样的认知,有一种非常虔诚的近乎偏执的热爱。大学里有很多朋友,大家一起写作。但是慢慢发现随着日子过去,原来以为会一直写下去的朋友一个个离开,但是对我来说,写始终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上世纪90年代,师姐叶美瑶在联合时报当编辑邀我写专栏,希望我写跟摇滚有关的故事,我当然就答应了。《地下乡愁蓝调》里面的很多文章是那时候写的。那时候开始,文字是为了发表而写。我一路写下来,但我觉得我还在业余的状态里,还是觉得作者这个身份是我难以胜任的。但是业余状态不能作为偷懒的借口,还是得写。
 
DJ不再是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科学时报》:电台对于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甚至是80年代的人来说,都曾有过音乐启蒙的作品,也成为他们生命中十分重要的记忆。但是,在网络、资讯如此发达的新媒体时代,电台曾经有的地位是否被取代?
 
马世芳:近些年,其实电台的变化非常大,听大陆一线城市的同业说,电台的业务是蒸蒸日上。我看到这些电台的规模都好大,台湾的广播行业没有这么大的排场,但是它也有它存在的意义。我觉得电台从来都不是最被看重的媒体,曾经在很多年以来,广播都是乐迷获取信息的来源。想听到真正好的音乐,得开电台听。好的DJ太重要了,他是一个引导人。我们在年轻的时候,都喜欢过一些DJ,还是会信任自己喜欢的DJ。
 
后来随着社群的互动和个人的迷你网络越来越发达,在媒体上这个人的角色就越来越边缘了,就朝着越来越窄化的,有特色化的方向发展。或者反过来,越来越公众化。现在的DJ,不再像盗火的普罗米修斯一样。但是,作为DJ我可以做什么呢?总得给听众不一样的东西,肯定还有听众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跟他们分享。
 
广播就是一张嘴一个话筒,就这么简单。本质上,广播是一个一对一的媒体,它从来都是为了在斗室里跟你互动,陪伴你的一种媒体。我觉得其实广播还是大有可为的。但也绝对不是一个会很热闹的媒体。这些年,我除了在电台,还在大学里做一些讲座,我都会推荐一些我喜欢的歌,现在的“90后”,他们不一定有机会听到这些歌。我会放一些30年来对我有启蒙意义的音乐。每一次看台下的表情,我会知道并不是他们不喜欢,而是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音乐。你得让他们知道这些歌后面的故事,让他们进入这个时代的情景。但是大部分时间,你不用担心,他们就会被音乐吸引、感动。
 
《科学时报》 (2011-04-21 B4 精神 生活)
发E-mail给: 
    
| 打印 | 评论 | 论坛 | 博客 |

小字号

中字号

大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