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雨哈佛路——一个最贫穷也最勇敢的哈佛女孩》,[美]莉丝·默里著,曹植译,中信出版社2011年1月出版,定价:38.00元
推荐理由:《风雨哈佛路》讲述了一个女孩与命运抗争的故事,面对逆境与绝望,她不屈服的勇者精神,令人动容。莉丝出生在纽约的贫民窟,尽管父母吸毒,莉丝仍然深爱着他们。她在毒品、艾滋病、饥饿充斥的环境中度过童年。15岁时,莉丝拼尽全力维持的家庭最终破碎,莉丝流落街头时,母亲因艾滋病感染而死,莉丝深受触动,她决定不再继续这样的生活,她要改变命运,重返高中。无处安身的莉丝常在地铁站、走廊里学习、睡觉,她用2年的时间完成了4年的课程,并获得“《纽约时报》一等奖学金”,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哈佛大学。
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学生。我真的努力了。我要做这样的学生:每次回答问题时都高高地举起手,每次都能给出正确答案,完成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就像米歇尔一样,上故事课时她是最棒的,每次都在同学们面前大声地朗读。或者像马科一样,总是知道数学题的正确答案。我努力地像他们一样,做个好学生,得高分。可是,事与愿违。我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或许在学校里睡觉会对我有所帮助,但我又没法在学校睡觉。一周7天,我几乎天天能听到我们公寓前嘈杂的汽车声。父母几乎整晚进进出出,永无休止。他们对毒品的依赖越来越严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我都知道他们每天什么时候会做些什么。
每个月的前六七天,父母就会把救济金花完,一分不剩。没钱了,母亲就会到水槽酒吧或麦戈文酒吧,从各种不同的老男人那里要一两美元。有时她会恳求别人给几个25美分的硬币去玩自动点唱机,或者干脆从别人口袋里偷钱。有时母亲会带着男人来到家里的卫生间,或者带着男人去后面的小巷,几分钟后,她就能赚更多的钱。直到她攒够了买毒品的钱,才会罢休。
购买一点点毒品最少需要5美元。每次从酒吧回来后,母亲便直接向父亲汇报:“皮特,我有5美元。”这时,他们会静悄悄地穿上衣服,偷偷溜出去,以防被还没睡着的莉莎发现。
父亲知道,当我们挨饿时,如果他买毒品被莉莎发现,那将引来无休止的咒骂、侮辱、眼泪和争吵。
莉莎会这样喊着说:“你不能花这些钱!我们要吃饭!我正饿着肚子,我的肚子在咕咕叫。我们到现在还没吃晚饭,难道你们又要出去逍遥吗?”
莉莎和父母争吵时,我知道她做得非常正确。我们饿着肚子,冰箱里只剩下一些变质的蛋黄酱和生菜,他们不应该将所剩的最后几美元都拿去买毒品。莉莎的愤怒并没有错。
但对父母吸毒这回事,我的态度却不像莉莎那么坚决。母亲说她需要毒品来麻醉自己,来忘记童年时期悲惨的遭遇,这些遭遇经常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虽然我不确定父亲吸毒是不是也为了忘记过去不幸的遭遇,但我知道,如果父亲不吸毒,他将会十分痛苦,一连几天在沙发上痛不欲生地躺着。那时,我都很难认出他是我的父亲。
莉莎对父母的要求很简单,她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吃上一顿饭。这一点,我和莉莎一样。
但我注意到,如果我们一天没饭吃,父母可能已经两三天都没饭吃了。父母总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告诉我们——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不会故意伤害我们。他们并不是白天跑出去疼爱其他的孩子,而晚上回来时对我们凶狠。父母没法给我所期望的东西,可我又怎么能责怪他们呢?
我记得,有一次母亲在我生日那天偷了我5美元。这是奶奶从长岛邮寄给我的。我把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准备去杂货店买些糖果吃,可是转眼就泡汤了。母亲看到我将钱放在那里后,等我离开就把钱拿走买毒品去了。
半个小时后,母亲带着一小包东西回到了家。看到她,我非常愤怒,我要她把钱还给我,大声地说了一些至今仍很难想象出来的尖酸刻薄的脏话。母亲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我跟着她继续骂着。我想,她肯定是想躲着我,私下里享受她的毒品,但我错了。我看见母亲将那小包东西扔进了厕所,在那儿大声地哭着。这时我才意识到她丢进厕所的是她买的可卡因。
她满含泪水地看着我说:“莉丝,我不是个怪物,我忍不住,停不下来,原谅我好吗,小南瓜?”
我也大声地哭了出来。我们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相拥而泣。她的注射器就放在马桶水箱上面。我发现母亲的手臂上布满了针头留下来的记号。母亲低声下气地不断地问着我同一个问题:“莉丝,原谅我好吗?”
我原谅她了。她自己也不想那样做;如果她自己能控制,她也不会那样做。
“好啦,妈妈,没事啦,我原谅你!”
这次我原谅了她。两个月后,当我看见母亲将我们从教堂拿来的感恩节火鸡卖给隔壁邻居换钱买毒品时,我再次原谅了她。原谅她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受伤害。每次当我们挨饿时,我的心都要碎了。但我不会因为自己受伤害而责怪我的父母。我不生他们的气,我不憎恨他们。如果我有什么需要憎恨的话,我憎恨那些毒品和毒瘾。我知道他们很爱我。这点我深信不疑。 晚上,母亲偶尔会来到我的床边,帮我盖好被子,对我轻声地唱那句永远重复的“你是我的阳光”。她对我微笑着,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亲吻着我的脸,对我说:“你和莉莎是我的小天使,我的小宝贝。你们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我知道她一直深爱着我们,她那云斯顿香烟和可卡因的混合味道一直在屋里盘旋着。闻着这些味道,我渐渐地进入梦乡。
一个冬日,大概凌晨4点钟左右,憔悴的父亲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答应陪我出去感受那年的第一场雪。那时,在清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洁白的初雪像钻石一样闪烁着,我依偎在父亲身边,推着他向前走。他边走边讲着他大学时发生的事情,并教我他在上大学时学到的东西,反复强调着这些东西对我今后很有用。我们一直向前走,大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当时我感到父亲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们俩。我知道父亲一直深深地爱着我。
《科学时报》 (2011-2-24 B4 月末书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