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姜炯 张思玮
布仁巴雅尔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播音主持人。1978年考入鄂温克族自治旗乌兰牧旗文工团,担任独唱演员和马头琴伴奏;1990年,布仁来到北京,在国际人民广播电台担任对蒙广播的记者、编辑。他一直在关注草原生态环境的保护问题,作为城市人的他对草原有着不同于别人的理解与感情,这些都体现在他的歌声中。
乌日娜 著名鄂温克族女高音歌唱家,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声乐教师。曾就读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师范大学,获文学硕士学位。多次参加国内大型音乐会,并应邀赴国内外多地访问演出;曾荣获全国少数民族青年声乐大赛最高奖“金凤奖”;获第五届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民族唱法三等奖;并在国内国外多次举办个人音乐会。
提起布仁巴雅尔和乌日娜夫妇,人们最先想到的大概就是夫妇俩与侄女英格玛合唱的《吉祥三宝》。当年这首充满内蒙古民族风情和童趣的歌曲,一经推出,很快风靡全国,后来又登上春节联欢晚会的舞台,更是将其声名提升了一个新高度。舞台上,叔侄三人健康清新的形象深入人心,而草原民族日常生活中究竟是如何保持健康呢?
“正像大家知道的那样,内蒙古现在主要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赤峰、通辽一带,那里已经农耕化,很少游牧了;另一部分就是我们的老家呼伦贝尔,以及锡林郭勒等牧业文化区域。”乌日娜说。布仁接过话茬:“农耕文化我们不懂,他们和我们确实不一样。就说说我们熟悉的牧业文化吧,毕竟游牧是传统文化。”
运动是马背民族的生活
在健康方面,草原民族非常重视运动、喜爱运动,如赛马、摔跤、射箭等。每年七八月份,草原上都举办大型的那达慕大会。但是其前期准备工作是贯穿全年的。可以说,运动是草原民族生活的主题。布仁说:“因为是游牧民族嘛,我们一直在马背上,一直在走动,并且与牲畜打交道也特别需要力量。”
现在夫妇俩定期还要到北京周边朋友的马场去骑马。乌日娜说:“我从小就骑马,但是我不喜欢北京的马,它们都被训练好了,我还是喜欢草原上的马。它们自由而有灵性。”“北京的马就像是长了四条腿的机器,加速要一挡、二挡、三挡,减速也是。它们记住了教练教的,形成了定式。”布仁说,“我们草原上的马,小小一个动作就能让它理解你的意图。”
乌日娜笑言,朋友现在都“怕”布仁去骑马:“他总是打破人家马听口令的规律,朋友说他去骑一回,要一周时间马才能顺服训练。”布仁小时候也参加摔跤,不过他说自己体力不太好,小的时候全凭技术、灵气和反应取胜。
酸味食品保证健康
坚持吃酸味食物也是草原民族保持健康的重要手段。“我们在大量吃肉的同时,还坚持吃大量的酸味食物。气候比较好的时候,我们吃新鲜的酸奶,然后我们把酸奶晒成干,留在气候不好的时候吃。酸味食物能让我们排除血液里的脂肪,对我们的健康非常有利。”布仁说,“在上世纪30年代日本占领期间,他们很怀疑,这些人整天吃肉,为什么还长寿?那时候100岁左右的蒙古人有很多。按照日本的理论,总吃肉食的人应该四十多岁就完蛋。后来他们考察我们的饮食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大量酸味食物起了作用。”
谈起蒙古饮食,很多人都有一个印象,就是牧民离不开酒。“其实,原来我们的酒并不是很丰富。一瓶酒要很多人一起喝,每人也就一小酒盅。”布仁解释说,“现在酒太丰富了,人们喝起来就不加以节制,每人都喝一瓶,天呐……”
的确,现代化进程冲击着内蒙古的传统文化。“现在的传统奶制品少了,因为大量的牛奶都送到乳品厂换钱去了。但是肉的食用量没有减少,草原人的饮食就失去原来的平衡了,导致了不少健康问题。”布仁说。
现在布仁日常生活中的肉食和奶制品都是从老家带来的,酸奶干是他最主要的零食。“城市里的肉我吃不下。因为太瘦、太软、太小了。”布仁说。在草原上,人们不会像城市人那样反感肥肉,因此吃青草长大的牛羊都保持了其天然的状态。而在布仁看来,城市里吃饲料长大的牛羊都是人为控制成如此精瘦的状态的。布仁说:“而且我们不吃羔羊,不像城市里,春天下的羊羔秋天就吃掉了。我们吃的羊都要两岁以上。”
与乌日娜很小就来北京读书不同,布仁到北京时,生活习惯已经形成,很难改变。恰恰因为保持了草原上的生活习惯,知命之年的布仁身体状况比同龄人都好得多。“像我这个年纪的人,血压高、糖尿病的人不少,但我每次检查都是正常的。”布仁说,“我吃肉比乌日娜多,年纪比他还大,但是我身体指标反而好,后来发现,就是因为我坚持吃酸奶干。”
酸奶是草原文化中很重要的部分。“不同地区的酸奶是不一样的。蒙古的、鄂温克的、达斡尔的酸奶味道也不一样。如果常吃的人,可以细致地分辨出不同人家酸奶的味道。甚至同一套工具不同人做出的和同一个人不同时间做出的味道也不同。”谈起酸奶,夫妇俩如数家珍。布仁从小就自己做奶干,他介绍了酸奶的做法。先用一块类似发面用的“肥”的奶将鲜奶制酸,然后分离出渣滓、水分和油脂。渣滓可制奶豆腐,油脂可提炼黄油。“至于其中的水分,可以用来洗头,那是最好的护发素。”乌日娜说。
有规律地作息
牧民的生活很大程度要迁就牲畜的作息规律。“牛羊天亮就会醒来,日落就要休息。我们的生活和它们同步。牲畜不会偷懒,九十点钟才起来。所以牧民也不能偷懒,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而且睡眠也非常充足。”布仁说。再加上草原的空气比城市好得多,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牧民的身体就变得非常健康。在他看来:“只是阳光和风对他们的皮肤不太好,像我这个年龄的牧民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但是他们的脏器应该比我还要健康。”来北京之后,工作的性质使夫妇俩的规律作息被打乱了。因为忙碌和熬夜,经常让他们感到疲惫,白天精神差、晚上睡不着,胃口也差了很多,因此总要安排数周的时间来调整状态。
为了调整健康状态,布仁开始规律的体育锻炼,去健身房跑步。随着运动的持续,他的健康状态有了很好的回升。“原来总觉得北京不好,甚至想回老家。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状态不好。现在越来越喜欢北京了,因为身体情况变好了,越来越能发现美了。”布仁说。
神奇的蒙医
作为传统医学的组成部分,蒙医学也是一个宝库。夫妇俩介绍了许多蒙医传统的诊疗绝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种治疗脑震荡的方法。因为是马背上的民族,坠马受伤导致脑震荡是很常见的现象。蒙医的处理方式是:用一根绳子在左右两侧测两额头中点到后脑中点的距离,如果两边不一样长就说明有脑震荡的现象。他们会在地上挖一个小坑,让患者平躺,后脑放在坑中,然后击打坑周围的土地一段时间。然后再用上述方法测量患者左右脑的周长,如果长度还是不一样,就再重复上述疗法,直到恢复等长为止。而此时,患者会感到眼前一亮,因脑震荡产生的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也就消失了。
这个方法简单易行,大家也可操作。夫妇俩就曾为自己的学生实施过这种治疗。一次他们的学生撞了头部,出差时在飞机上一路呕吐。因为不方便挖坑,夫妇俩和朋友在招待所让这个学生把头放在凳子上,用擀面杖一样类的东西在周围敲击,效果非常好。
《科学时报》 (2010-11-26 B4 健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