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海华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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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飞鸟之羽翼,重返“诗意现场”

 

■张海华

《诗经飞鸟》,张海华著,宁波出版社2020年10月出版,定价:168元

《诗经飞鸟》内页

2021年1月初,我应邀到宁波市区的一个小学作博物讲座,快结束时,顺便提到了我的几本书。我说,像《云中的风铃》《夜遇记》《东钱湖自然笔记》这样的书,故事性比较强,孩子们比较适合看,不过最新出版的《诗经飞鸟》对你们来说暂时还不大适合,至少要读了中学才能看懂……

谁知,散场之际,一个六年级女生走到我面前,略带羞涩但又很坚决地说:“张老师,你的前几本书我都看过,《诗经飞鸟》我想我也能看懂的,我一直都喜欢读《诗经》呢!”我先是一愣,继而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鼓励她去买来读读。

是的,当时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我“大着胆子”写这本企图从博物学的角度解读《诗经》的书,我的初衷并不是要写一本像博士论文一样的“专业”学术书,而是希望这本书能让具有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甚至包括文学功底较好的初中生)都能比较愉快地阅读。只有这样,才有望让更多人爱上《诗经》,爱上自然,了解并深爱我国的优秀文化传统。

《诗经飞鸟》出版后,未读过它的人常会好奇地问我:你怎么会想到写这么一本书呢?古往今来注析《诗经》的著作无数,你的书又能有什么新意呢?

是啊,该怎么说呢?写这本书,对于我来说,一方面纯属偶然;但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必然。先说说偶然性。2016年初,我突然冒出一个点子,想写一篇关于“古诗中的鸟儿”的文章。构思的时候,又想,写这篇文章,《诗经》肯定是绕不过去的。谁知一翻《诗经》,啊呀,原来提到了那么多鸟,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当时,先试着写了一个万余字的“《诗经》鸟类漫谈”系列。之后,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花近4年的时间系统地读书、写作,完成了《诗经飞鸟》的书稿。

再说说必然性。说起来,我是一个文学硕士(攻读方向是中国古典美学),不过,在报社工作(做记者、编辑)多年之后,把原先就不怎么好的学问早丢掉了不少。后来,又痴迷于拍摄野生鸟类,一拍就是十几年,成了一个远近知名的“鸟人”。然而,有些事情仿佛是天意,当我准备写“诗经鸟类”时,我的学业背景与业余爱好竟然不知不觉地“无缝对接”了。记得当时,文章还没写几篇,我便不无得意地私下对老婆讲:“历来做《诗经》研究的学者无数,但他们中熟悉鸟类的恐怕极少;同样,如今拍鸟的人也是多得不得了,但‘鸟人’中熟悉、爱好古典文学并喜欢写作的人估计也很少。”于是,我才决定不揣浅陋,努力把《诗经飞鸟》写好。

为此,我全面搜罗、整理了《诗经》中关于鸟的诗句文本,并参照历代注释、解读《诗经》的研究论著,对《诗经》中出现的鸟以及与鸟相关的字词章句进行了力所能及的考证和辨析,并结合自己多年的野外观鸟经验,力图为《诗经》中提到的所有鸟类找到它们在现代科学分类体系中的坐标。全书共26篇。前24篇大体以鸟的分类为原则,对《诗经》中涉及的鸟类进行了详细解读,语言力求简洁、生动、有趣。第25篇《古人原来会观鸟》,列出了《诗经》鸟类清单,并对古今“观鸟”行为之异同作了分析。最后一篇《〈诗经〉鸟类诗句一览》,则依次列举《诗经》中涉及鸟类的诗句,便于读者对《诗经》中跟鸟有关的内容有个总体印象。

但是,出版这样一本书,光靠文字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读者怎么知道文中说的到底是什么鸟呢?它们长啥样?有什么习性?在当代还能看得到吗?去哪里看呢?

显然,这本书需要大量高清彩色图片。好在我自己就是一个野生鸟类摄影师,书中的绝大部分照片都是我本人拍摄的。个别我没有拍到过的鸟种,我就请鸟友帮忙提供。同时,我还让女儿画了比较齐全的“诗经鸟类”水彩手绘图,用作书中的插图。除了每一章的插图外,书的最后还专门附了“图说”部分,以便集中对各种鸟类进行简要介绍。因此,读《诗经飞鸟》,大家不难获得对于书中提到的鸟类的直观而鲜明的印象。

顺便再提一下,书的装帧设计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书中隐藏着许多设计“小心思”,等待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自己去发现。比如,封面乍一看是全黑的,其实不然,除了右上角的字体状如飞鸟的书名标签外,左下的位置还有“诗经飞鸟”四个大字,只不过它们是浅浅地凹下去的。而章节之间有手绘图的那一页是折起来的,如果您拿手电筒从背面一照,就会发现一只“躲”起来的鸟儿。好了,不再剧透了。

末了,我还想说,我写《诗经飞鸟》,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读者因鸟类而爱上《诗经》,喜欢古典诗歌;二是想让读者通过《诗经》而了解鸟类,并进一步关注身边的自然。这听起来似乎有点绕口,但确实是真心话。

《诗经》共305篇,也就是大家说的“诗三百”,里面到底提到了多少种动植物?自古以来,关于《诗经》名物的探究一直没有中断过,有关著作所描述的《诗经》物种的数量也不一样,而现代研究给出的答案是250多种,其中涉及鸟类30多种(或大类)。这些动植物,在《诗经》的“赋比兴”艺术手法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因此,在书的《自序》里,我曾说:

“在孔子的时代或离孔子不是太远的时代,那时的读书人对于《诗经》的语言及其指称的相关名物尚不会产生明显的隔膜,相对比较容易了解‘彼物为何物’。而后世之人,却与《诗经》已经有了很多‘代沟’,这是事实。可是,我们若完全不了解诗中那些乡土物种,不懂物候的变化,又如何能在脑海中充分建立诗之意象,重返‘诗意现场’?”

我多么希望,《诗经飞鸟》作为一部跨界作品,能够为大众在博物学与古典诗歌之间架起一座通畅的小桥。若得侥幸成功,则善莫大焉,不胜欣喜矣。

《中国科学报》 (2021-04-08 第6版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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