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近朱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8-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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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祖国的歌唱与颂咏

 

■李近朱

【当管弦乐队以排山倒海般宏大气势高奏出“这是伟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的辉煌旋律时,观众情绪达到高潮,许多人热泪盈眶,情难自已。】

国家大剧院的“2018漫步经典”开幕。登台节目有“时空穿梭——从穆索尔斯基到披头士”。这是英国皇家利物浦爱乐乐团的一场音乐会。

音乐会是不报幕的。加演曲目也是不报名的。当乐队奏出一段旋律,只一个小小开头,全场观众立刻爆发出热烈掌声与欢呼,然后,随和乐曲,齐唱起来……

这让来自英伦的乐手十分惊讶。因为这是音乐会不可也不应出现的景况。按照聆听惯例,观众不能在交响音乐演奏过程中,或是大型乐曲乐章之间鼓掌。更不用说,随着熟悉的曲调吟唱乃至齐唱。

是中国观众不谙聆乐规矩,还是音乐激发了人们的情不自禁?

原来从利物浦爱乐乐团管弦中奏鸣而起的乐曲,是每个中国人都熟知并深爱的《我的祖国》。

尽管没有“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歌词,但这支旋律却在第一时刻点燃人们心中激情。就像亨德尔《弥赛亚》中的“哈利路亚”奏唱第一个音符,从皇帝到平民都会起立一样;就像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轰然奏响,一个老兵立身敬礼一样;每当“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曲调在任何场合响起,人们都会肃然一静,激情顿涌,齐声咏唱。因为,这是刻镂在每个中国人心中的祖国颂歌。

从未有过台下“伴唱”的乐队,惊讶却沉着地继续管弦演奏。这是他们以中国《我的祖国》歌曲改编的乐曲。在伴和与掌声下,从弦乐到管乐,从小提琴到大提琴,从长笛到双簧管,在乐队的五种乐器声部以及管弦全奏中,以递转的乐音层次,以变幻的五种调性,他们也是激情演绎着我们的“一条大河波浪宽”。

那一刻,仿佛不远处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大剧院门前的澄澈水面,化作了祖国的河山、森林、稻田……当管弦乐队以排山倒海般宏大气势高奏出“这是伟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的辉煌旋律时,观众情绪达到高潮,许多人热泪盈眶,情难自已。诚如诗人艾青所写:“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已经过去一个“甲子”了。1956年,电影《上甘岭》上演。主题歌“一条大河波浪宽”,唱响在抗美援朝最激烈一场战役的硝烟中。这是乔羽写作歌词最先涌出的句子。他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大河”,无论你生在哪里,家门口的这条河,即使很小很小,在幼小心灵中就是“一条大河”。无论你走到哪里,想起它,都会想起故乡和祖国。

作曲家刘炽和他的名字一样,以火炽激情谱出歌曲第一句:“一条大河波浪宽”,于是,开启了如涛涌来的乐思。这位作曲家的名字人们或不谙熟,但他创作的那些深深刻在人们心中的音符,却是几辈人难以忘怀的不朽旋律——“让我们荡起双桨”“烽烟滚滚唱英雄”等。

从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之刻开始,对于祖国的歌唱与颂咏,便成为一个深入人心的永恒主题。这里唱出的,不仅是对于共和国几近70年的讴歌,也融进了对于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自豪。

1950年,共和国刚刚诞生。一位作曲家心中挥之不去的,是天安门广场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的感受。在京津短短两个小时途程中,他连词带曲完成一首有着“第二国歌”之誉的《歌唱祖国》。这首歌与《我的祖国》一样,以景生情,激情燃烧,抒发出对于祖国深沉的爱。毛泽东主席赞扬“这首歌好”,于是送给作曲家王莘一套刚出版的《毛泽东选集》,并签名留念。

这两首相隔不久诞生的祖国颂歌,传唱在祖国和世界各地,从耄耋老人到天真幼童,经久不衰地植根在几代人心中。在广袤的空间和久长的时间中,“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和“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歌声,唤起着人们心中的激情,显示着这词曲的深刻与不朽。

2003年10月神舟五号载人航天飞船、2007年11月嫦娥一号宇宙飞船,《歌唱祖国》歌声向着地球这颗小行星,向着整个宇宙咏唱;2007年10月,中国第一颗探月卫星嫦娥一号升空,卫星搭载了歌曲《我的祖国》,让“一条大河波浪宽”再次流淌在太阳系的无限空间中。

祖国,是人类讴歌的共同主题。

捷克作曲家斯美塔那在晚年创作了6首交响诗,就题为《我的祖国》。其中,最著名的第二首“伏尔塔瓦”,就是捷克民族的“一条大河波浪宽”。壮阔优美的旋律,歌唱了捷克的母亲河。这支旋律已然成为这个民族的象征。

在一年一度“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不可或缺的,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这首歌咏“一条大河”的名作,曾负有如此赞誉:“无论奥地利人走到哪里,这首乐曲就是他们的第二国歌。”

英国皇家利物浦爱乐乐团在北京演出的那一个夜晚,引发了中国人的激情。这激情,来自一首家喻户晓的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最初,这句歌词就是这首歌的歌名。后来,改作了《我的祖国》。这就点明了,在故乡大河的波浪中,蕴含着我们对于祖国母亲的挚爱和真诚,激荡着传之永恒的爱国之声。

《中国科学报》 (2018-09-28 第7版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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